著有《渴望生活——梵高传》、将梵高与弟弟提奥的通信辑成《亲爱的提奥》一书的美国传记作家欧文·斯通说,梵高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之一。在一生的最后十年,从27岁到37岁,梵高一个人生活,专心致志地从事绘画创作,没有朋友,也没有同伴。万幸的是,他的弟弟提奥给他提供了继续向前的动力。
“每天晚上,当梵高做完了一天14小时到15小时的画素描与绘制油画的工作之后,他就坐下来用铅笔与钢笔向提奥倾吐自己的心事。对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珍视他的每一句话与他的感情的人,梵高是不论怎样细微的思想,不论怎样琐碎的事,不论怎样无关重要的艺术技巧问题,都无所不谈的。”在《亲爱的提奥》前言中,欧文·斯通写道。
在给提奥的信中,梵高无所不谈:他一直过得穷困,信里不乏“我几乎只剩下最后一个荷兰盾”这样的句子,“提奥,我感到我的内心存在着一种力量,我要干下去,要使这种力量能够发挥出来,解放出来。要你为我的每一样东西付钱,这是够糟糕的”;他谈人生目标——“我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一个伟大的计划,要是我的心里一下子燃起了追求没有忧虑的生活、追求一帆风顺的欲望,我每一次总是心甘情愿地返回麻烦与忧虑的、充满艰苦的生活中来”;他谈艺术——“我担心爸爸与妈妈永远不会真正赏识我的艺术。这不是他们的错误;人们不必以同样的眼睛观察同样的事物,或者让它们在自己的心中引起同样的思想。他们不了解,一个劳动者的形象,一块耕地上的犁沟,一片沙滩、海洋与天空,都是重要的描绘对象;这些都是不容易画的,但同时都是美的;终生从事于表现隐藏在它们之中的诗意,确实是值得的。”
提奥之于梵高,不仅是一个弟弟、一个家人,更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一个引导者、一个灵魂之友。没有提奥就没有梵高,是他一直给予梵高物质支持,以及更重要的——爱。而提奥也需要梵高。正如欧文·斯通在《渴望生活》里所说,“没有梵高,他的生活不知怎么就显得不完整。他觉得,他是梵高的一部分,梵高也是他的一部分”。
在死前写给提奥的最后一封信中,梵高写道:“前途变得更加黑暗了。我一点也看不到幸福的未来。我在目前只能够说,我们全都需要休息——我感到不行了。”梵高去世6个月后,提奥也辞世而去。他最初被葬在乌得勒支,他的遗孀乔安娜在读《圣经》时看到这样一句话:“他们至死也不分离。”于是,乔安娜把提奥的灵柩迁往奥维尔,葬在梵高的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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