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格利亚布 我喜欢打破边界
建筑师/巴塞罗那EMBT事务所创始人/世博会西班牙馆及苏格兰议会大厦设计者
“永远不要指望客户懂建筑,你必须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放到他面前让他点头。”贝纳蒂·塔格利亚布说,如果还搞不定这个客户,她就把对方请到家里,亲自做一顿饭给他吃——在餐桌上,说服人相对容易。在EMBT员工的印象中,这位女建筑师很少用强硬的态度来坚持原则,她会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你站在她一边。
说塔格利亚布是西班牙当今最出色的女建筑师,整个亚平宁半岛可能会有异议,她是地道的意大利人,只是因为嫁给了西班牙的国宝级建筑师米拉莱斯才随丈夫到巴塞罗那居住。西班牙人也用了一段时间才接受她,在米拉莱斯因癌症去世后,塔格利亚布独自抚养两个小孩,把丈夫生前未完成的草图全部变成了建筑,她为苏格兰设计了全新的议会大厦,获奖无数,苏格兰政府欣然付出4亿英镑的费用,严谨的德国人也认同她,请她设计了汉堡的港口,她还主导了巴塞罗那圣卡特琳娜市场的翻新工作,油画般的波浪顶棚设计受到盛赞,而世博会西班牙馆则让她在远东打响了名气。西班牙人无法对这些成就视而不见,她不再是那个活在米拉莱斯光环下的意大利寡妇,而是西班牙的骄傲。
生于意大利,留学美国,辗转西班牙定居,塔格利亚布的生活轨迹和她的建筑一样国际化,她从来没有因此受到困扰,认为所有文化都是相融的:“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经常争论谁的火腿更好。他们觉得这中间区别很大,我看来是一回事,说明大家都爱吃,这是我们相同的地方。”她把这种融合的理念也注入到了建筑中,在设计世博会西班牙馆时,她使用了大量藤条作为建筑材质,把原始的手工艺和现代建筑技术结合到一起。“我和我丈夫都相信,做建筑一定要打破边界,它要配合当地的地形、地貌,和周围的景观相融合。实际上在西班牙,没有单纯的建筑师或者景观师,你一定要通晓各种设计。”
来自中国的业务开始在EMBT占据越来越多的分量,塔格利亚布也聘请了中国助手,她去过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也为小城内江设计过张大千博物馆,一向不能吃辣的她破例喜欢上了川菜。身为建筑师,她觉得中国的自由度很大,这儿一切都是可以推倒重来的,是个巨大的建筑试验场。但另一方面,她觉得中国的建筑和城市没有融洽相处:“你们可以轻易地推倒建筑,拿出一块地,对欧洲人来说,太夸张了。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推翻才是正确做法,你必须想清楚,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地段的特点是什么,不然,你永远都得不到一个好建筑。” (文/胡尧熙)
卡洛塔·阿尔瓦雷斯 在屠宰场里做艺术
“马德里屠宰场”当代艺术项目总监
马德里有集合了西班牙最好的古典艺术的普拉多大道,也有集合了最多西班牙当代艺术的“马德里屠宰场”(Matadero Madrid)。卡洛塔·阿尔瓦雷斯·巴索正是这所创意中心的当代艺术项目总监。
建于1911年的屠宰场本身是马德里的一个地标,身处河岸,形式上有现代主义的影子,建筑上采用了新穆德哈尔式的细节。2006年,市议会确定把这里改造为一个具有实验性质的文化艺术中心,各大设计师应邀来做些“小改动”。首先开放的是建筑师阿图罗·弗朗哥重修的大厅,2011年开放的16号多功能展示厅与15号音乐厅同时入围了FAD建筑奖,“篮子”电影院则以内部通体的藤状编织物和橘色灯光吸引了无数设计爱好者——即便“西班牙唯一的纪录片电影院”的名头也已经够吸引人的了。
“我们的每幢建筑都要有自己的个性,就像一个户外建筑博物馆一样。”卡洛塔说,“但我们的主体从来不是这些建筑,而是它们所承载的城市的历史沉淀感。”从一所被遗弃的厂房到如今每年2000场展览的城市文化中心,马德里屠宰场得益于周详的规划与踏实的发展。每一个中心都有明确的当代艺术分类主题:装置艺术、多媒体艺术,等等。发展至今,屠宰场已经与边上的马德里河岸公园成了城市记忆的标志。
卡洛塔总结西班牙当代艺术“总是在批评社会”,她最喜欢的屠宰场建筑是“篮子”。她带我们去“篮子”里拍照,一路介绍她喜欢的小餐厅和咖啡馆。“这些城市老厂房被再利用于一种无烟的工业——创意产业,对于城市来说,文化中心多过工厂,这总是好的。” (文/陈非)
莫妮卡·布鲁维尔 一个英国粉丝的思考方式
赫雷斯旅游局工作人员
在已被英国酒商攻占的雪莉酒产地赫雷斯,有很多土生土长的西班牙人去往英国接受教育,再选择回乡工作,莫妮卡就是其中之一。
出现在赫雷斯皇家马术学院时,莫妮卡一身蓝色衣裙,手上提一个London Fog手袋,看起来十分安静。她的声音很温柔,用的是典型的英式口音。吃饭时,大家慢慢熟起来。她指着手袋说,这是她在伦敦时,偶尔挥霍送给自己的礼物。
跟众多英粉一样,莫妮卡喜欢伦敦的文学气息,熟知济慈的诗歌、王尔德的字句,能叫出伦敦西区几大剧院的名字,手机里存着喜欢的舞台剧演员照片,张口就能背出几句台词来。在谈论起喜欢什么样的西班牙男人时,她依旧用的是典型的英式标准:“重点并非外貌,而是一个人的内在与学识。”她喜欢受过教育、温文有礼的男人——这个标准看起来,就像是她自己。
莫妮卡是个很安静的姑娘,同时很细心。在穿过赫雷斯市政厅时我们偶遇婚礼——一对男同志正从教堂大门走出来,紧紧挽着手,笑着跟着亲朋好友甜蜜合影。莫妮卡陪着我们走到婚礼现场,听着一位姑娘现场献唱。“她唱着一首弗拉门戈,祝福他们的爱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永远不随时间,也不随任何事情改变。”翻译歌词时,莫妮卡的表情就像个新娘子。我问她:“你相信她唱的?”她说:“当然相信。” (文/于青)
弗吉尼亚·伊利萨尔 食物让我们和其他国家不同
圣塞巴斯蒂安路易斯·伊利萨尔厨艺学校管理者
弗吉尼亚·伊利萨尔,人称“巴斯克烹饪之父”路易斯·伊利萨尔的女儿,现在帮忙管理父亲在1993年开业的同名厨艺学校。路易斯·伊利萨尔是巴斯克饮食乃至西班牙饮食都无法忽略的大人物。1976年,他主厨的古鲁泽·贝里餐厅获颁米其林,从此翻开了巴斯克省的米其林史。
路易斯·伊利萨尔拥有的纯教授厨艺环境,与其华丽丽的厨艺界资源,是为什么每年申请报读该校的人不计其数的主因。可每年开放的学生名额,却只有28个,因为整个校区不过100平方米。在两年的课程里,学生会被安排到7家不同风格的餐厅实习。课程也被挤得非常满,甚至相当于正式厨师的工作时间,比如早上上课,晚上就得从七点半实习至十一点半。
弗吉尼亚觉得管理学校最难的部分,是如何让被过度宠爱的年轻人理解努力的重要性。“有时,年轻人不知道要成为一名好厨师,是很难很难的。”这种难,在她看来,除了体现在烹饪技术与创作力上,还隐含在对食物与土地的理解中。弗吉尼亚认为,巴斯克人的饮食根基,来自每一位母亲与祖母。“像我妈妈来自一个有11个孩子的家庭,每个人都会帮忙做菜,家庭氛围很浓。”反观现在的生活速度,家庭成员的相处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人们只顾工作。从这个角度看来,弗吉尼亚倒认为经济危机也不是一件坏事:“西班牙人似乎因此获得了某种又能重拾慢食习惯的传统生活方式。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们依然想强调食物与人的关系,我们盛产橄榄、洋葱、土豆、小青椒,也因为它们的出现,我们开始用自己创造的方式食用它,加起来,才让西班牙变得跟其他国家不一样。” (文/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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