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东部都浸润在地中海的蓝色中,从巴塞罗那乘船,经过8小时132海里的航程就达到马约卡,它和伊比萨、梅诺卡一起组成巴利阿里群岛中最重要的三个岛屿。
作为巴利阿里群岛的主岛,马约卡在世界范围内的盛名更多来自乔治·桑的名著《马约卡的冬天》,它对马约卡的描绘并非完全正面,乔治·桑指责马约卡人慵懒、平庸,对推动社会进步缺乏热情。不过,在西班牙画家圣地亚哥·鲁西诺尔看来,这恰恰印证了马约卡的不凡,它不追赶世俗的脚步,男人从不匆忙,女人永不衰老,以温和的姿态守住与世无争的气质。
德国人是岛上最庞大的外来居民,但波兰人和法国人在这里留下了最深的印记,肖邦和乔治·桑曾居住过的巴尔德摩萨修道院如今已是肖邦故居,这座岛上不乏美景,但巴尔德摩萨修道院已经成为一个文化坐标立于马约卡的西部山脉上。
修道院的门廊里摆着药瓶供游人欣赏——在肖邦和乔治·桑母子踏足马约卡的1838年,当地遭遇百年难遇的寒冬,他身体虚弱,要靠修道院的修士为他制药才能挺过病痛。乔治·桑延续了一贯的狂傲不羁,她不甘被困于修道院,以文字书写着对外面世界的思念。肖邦故居的管理员艾尔娅女士说,乔治·桑是那个时代的特立独行者,她敢于离婚,喜欢穿男性服装,把坟场当成散步的地方,和肖邦在一起后一直拒绝结婚,她是活在19世纪的21世纪女性。而这一切,给她和肖邦的生活带来困扰,她的桀骜不驯极大地触怒了当地人。
为照顾肖邦的病情,乔治·桑从情人变成护士。他们活在异样的目光之中,市长和神父敦促他们离开马约卡,村民拒绝为他们提供食物,唯有地中海的阳光和蓝雾萦绕的山谷是为数不多的美好事物。艰难的生活让两人把热情倾注到创作中,肖邦谱出了传世的若干首《马祖卡舞曲》和《前奏曲》,乔治·桑回到巴黎后完成了《马约卡的冬天》,它几乎通篇都在痛骂马约卡人的不思进取,现在却是岛上最抢手的“旅游特辑”。
肖邦和乔治·桑经历过的快和不快都留在了修道院的石墙中,他们的形象被制成玩偶放在走廊之上,当钢琴演奏会不间断地在肖邦故居举行,台下的听者便在琴声中重新见证他们的马约卡岁月。在这个被BBC称作“离天堂最近”的海岛,天才曾经有过困顿和挣扎。
在离马约卡3小时海程之外的伊比萨,响彻的是另一种音乐,每当夜幕降临,岛上的数十间跳舞俱乐部就会把音量调到最大,节奏明快的电音把伊比萨变成一座不眠之岛,上世纪60年代,欧洲的嬉皮士曾在此作乐。嬉皮士时代已经过去,但伊比萨享乐至上的生活态度和音乐的不可或缺都依稀留着50年前的遗风,这点从当地最著名的服装品牌AD lib就可见一斑,它在西班牙语中的意思是“随心所欲”。
把伊比萨定义为嬉皮士之岛有失公允,它和马约卡一样,拥有历史荣耀,达特维拉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为世界文化遗产,区内的博物馆之中收藏了大量迦太基和腓尼基时代的文物,而磨房山上的陵园从另一面侧写了伊比萨的历史荣光,陵园中有将近4000座迦太基和古罗马时代的陵墓。不过,尽管曾经荣耀非凡,它们在夜店和沙滩派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街道旁一闪而过的派对海报提示你,这是一座活在当下的享乐之岛。
当地人和游客都能背出以下一长串名字:Amnesia、Eden、El Divino、Es Paradis。它们是伊比萨著名的夜店,以大而著称。络绎不绝的游客让夜店有足够的资金聘请全世界最好的DJ坐台,他们在台上播放Trance、Techno或者自制的混搭舞曲,撩人低缓的重拍节奏和酒精的迷幻效果相得益彰,台下的人群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摆动身体,甩掉烦恼和压力。这里每晚都在上演同样的故事,酒精、汗液和荷尔蒙在空气中混杂,当晨曦初露,一群人转战沙滩观赏日出。每年的6月,伊比萨会举行全球最大的室内派对,80欧元一张的门票一票难求,挤不进场地的人会在海滩上一醉方休。
没有酒精,没有音乐,伊比萨就不能被称之为伊比萨,如果你对此有异议,伊比萨人会告诉你,英格玛乐队就是在伊比萨诞生的,而不是德国。这座岛偶尔也有清净的时候,海岛西面的峭壁是观赏欧洲最美日落的理想场所,只有风声和鸟声作陪。但大多数时候,伊比萨是地中海上最喧嚣的海岛,每晚用音响向深海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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