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做商业地产和高端住宅,同样是强调生活细节,和马濬哲不同的是,李玮珉在建筑上推崇的是都会型的、当代型的社会美学。
中国人需要居住到什么样的空间里?过去很少有建筑设计师会思考这样的内涵。“举个比较夸张的例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把家里做得很金碧辉煌,但是把所有的鞋子堆在门口,和邻居的放在一起。”台湾也经历过这样的过程。随着生活的富裕,他们才开始注意公共空间入口的门径、小区空间的整齐、安全性这些和住宅息息相关的要素。这些价值观也逐渐被大陆的发展商所认可。
对外形的沉迷,原因在于审美的社会成熟度低
“我们要做的是一个lifestyle,就是一个有延续性的生活空间,从家门口外面的小广场、小公园一直到你的浴室卫生间,我们希望能够有机会一次性地整体考量,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切割成几块,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你看我们做的一些建筑,五年,十年了,门前的树长大了,但也不会和环境有任何冲突。它就像已经跟环境发生了关系,就好像已经在这边‘站’在这里一辈子了。我们宁愿追求这样长久的美感。”
李玮珉用“社会的成熟度”来衡量建筑环境是否适合他们一贯推崇的美学:“我们相信现代生活里面不管你的家具、电器、服装,你接触到的人,全都是现代生活融合在一起的,环境必须是匹配的。整个社会的环境必须成熟到去接受那种方向,就是住宅是以生活的品质为考量,而不是以社会地位的彰显,或者以西方的某种历史的文化的痕迹形式为考量。”
当一个社会对事情了解的深度或者经验累积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第一件会碰到的事情就是对外形的沉迷。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把效果图放在整个建筑设计行为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但效果图在所有的建筑师看来反而是最后期才需要考虑的东西,因为效果图本身“不具备包含所有细节的能力”。
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叫“关系”
这位如今被业内奉为“国际级大师”的台湾建筑设计师,曾在哥伦比亚大学从师于有建筑界“女魔头”之称的扎哈?哈迪德。北京银河SOHO和广州歌剧院就是出自这位女魔头之手。相比其他国外建筑师把中国当做新式武器的实验场,扎哈?哈迪德做的任何一项实验都经过严密的风险计算。受她的影响,李玮珉提起中国的实验建筑,语气也变得非常严肃:“实验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粗糙的实验可能更是我们这个不够成熟的社会不可避免的事情。但代价都是要消费者买单的。陕西的煤老板不在乎后果,他们只是投资。在大陆,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房子不需要盖得好,但是要盖得吸引人眼球,上新闻,就能卖。”
“换个角度看,”李玮珉马上又补充道,“如果实验能够成功的话,能够打破社会对保守经验的拘泥。所以公共建筑应该在吸引眼球和彰显设计师个人的风格和个人语言之外,也能够有一些细腻的细节和考量,不只是一个纪念性的建筑物,而是一个真正的公用建筑。”
“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境外建筑师是很难有机会接触到公共建筑的。在中国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叫‘关系’,而我们并不具备这样的公关能力。”“当代”在文学史上的概念是从1949年开始,而建筑对于李玮珉来说的“当代史”则是从2001年才开始,在此之前,他和他的团队在台湾曾多次拒绝到大陆来的邀请,因为他们完全无法接受仿古典的大陆客风格的建筑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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