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异域女子有偏好?”
“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准备的。”
台下哄笑一片。
《师父》的超前点映上,徐浩峰与观众有来有往,民国武林被他草草带过,“多多支持”成了当天他说得最多的话。
《师父》是徐浩峰的第三部作品,也是目前唯一一部走上大银幕的。他把《倭寇的踪迹》和《柳白猿》定义为“小众电影”和“中众电影”,而《师父》是大众电影。从投资、演员配制到剧情设置,徐浩峰都思路清晰。
接受采访时,他曾坦白:“所谓‘明明是艺术片的导演,但是他为了生存下去,做了好多屈辱性的妥协,去拍一个大众电影’,是外行人编出来的悲情故事,对于电影导演来说,不是那么回事。”
徐浩峰总是有意无意间说些实话,点破一些“电影人”的生存法则。但他内心似明镜,给自己立规矩,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却是万万不能的。比如,不参与武行之事,不在人前现功夫,不评价合作伙伴。
同为《一代宗师》的编剧,邹静之对徐浩峰不吝赞美之词:“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天才,或者不活在当下的那种人。他很儒雅,又像个孩子,他对自己迷恋的东西特别迷恋,身上老派人的韵味儿十足。我老觉得他和古人有直接的联系,他身上有这种通道。”
一个信仰规矩的老派人,有武术世家的背景,用精练沉稳的文字写民国武侠小说。单看这些,徐浩峰该像《老炮儿》里冯小刚饰演的六哥,守着规矩、武林和道家文化,活在民国风骨里,继续他曾闭关八年创作小说的生活。
但他偏偏热爱电影——这门当下最热的行当。在电影学院里,他与学生谈景别,谈蒙太奇,谈场景设置,他口中没有江湖,只有制造这光影世界的现代技术和方法论。
武林需要传承。于是,徐浩峰和二姥爷合作,创作了揭秘民国武林的武侠纪实文学《逝去的武林》,也写出了让新一代武侠小说迷追捧的《道士下山》。
而电影需要创新,于是,有了《倭寇的踪迹》和《柳白猿》。在真实的武林中,徐浩峰是老派的奉行者。而在电影的江湖里,他就是那个踢馆子的人。
他的武侠电影里没有港片里飘逸、华丽的交手,有的是真实对打中手起刀落的干脆。他打破了观众对“打得好看”的期待,重构了一个奉行武术实用主义的新武侠。
过去十年是华语武侠电影备受冷落的十年,几乎只有徐克一人在苦苦支撑。徐浩峰的出现开了武侠电影的新门派。
“踢馆子的人”难免备受争议,但他不在乎。他说:“老辈人有德行,因为他们理解的因果关系比我们长。”这话,放在电影评论课上,依然奏效。
《一代宗师》里说,练武之人图的就是个有里有面。民国武林是徐浩峰的里子,武侠电影是他的面子。有里有面,有传统也有新鲜事,徐浩峰在这个热闹的大时代里圈出了自己的江湖。
评论
下载新周刊APP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