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跟我谈佛谈什么,我说,别谈。人善怎么都行,谈再多也没有用。满嘴仁义道德,干的都是鸡鸣狗叫,谈什么?”双廊镇玉矶岛村村长八旬抽着中华烟说。他看上去有点匪,但又有一个“中国最帅村长”的美名。
“其实我是自然村村长,说白了是生产队队长。”村长八旬是最早从双廊走出去见了世面的人,现在他管着五百多村民,村长是村民推选出来的,八旬说:“每家每户的户主出来,在宗祠里开会,一轮一轮选。”
做村长,最重要的是调节各种关系。村民有矛盾,村长出面跟他们各自聊一下,过去村民会说,就按你说的办吧,合理一点就行了。现在不是了,有了变化,双廊在发展,很多事情都牵涉到具体利益,八旬感觉很多话说出去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了。但他又强调,整体还算好。来双廊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八旬这个村长的工作重点也略有不同,很多都是调解外地人与本地人的矛盾。朋友说他就像一个航空母舰,大家来了都往他这里停一下。
在双廊,八旬算是见过外面大世界的本地人,他想把他理解的好事情推广到双廊,包括他为张扬等人设计的房子。八旬这个村长有自己的治理智慧。“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村民读了几年书,我也读了几年书,可能见的人比他们多一点而已。他们的小想法、小心思我能理解。老百姓想占点小便宜很正常,老百姓就是要占便宜啊,没便宜他跟你谈什么?”
十多年前,在双廊村民唯一的营生就是水产品加工,把洱海捕来的鱼回收加工,然后拿出去卖。一年忙活两三个月,然后无事可做。八旬说,那时候我跟与同龄人聊天,大家都觉得躺在枕头上想想都害怕,不知道明天能干什么。八旬的人生是在遇到杨丽萍的妹妹小四之后改变的,两人相恋、结婚,让他看到了一个更大的世界,八旬说,“当年我和我媳妇认识的时候连普通话都掰不清楚,半天掰出俩字来,就这样慢慢学会了”。
在大理,过年要舞龙接本主,置办舞龙行头要花钱,主要跟老百姓募捐,当时玉矶岛村本主庙里的龙塑像已经没法看了,龙身那块布都已烂掉。村民说,八旬你来当会长,因为村民觉得他认识的人多,可以在外面募到款。所以八旬说,一开始他当村长是雪中送炭,现在当村长是锦上添花,这个花,随便找人添都行,不用他去添了。
八旬前段时间去染了发,他决心不再当村长了,之前他觉得村长染发好像不庄重。“说白了他们对我既爱又怕,既希望我能做一些他们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跟外面世界的联通,又害怕我在这个过程中谋取个人利益。”说到双廊,八旬有很多遗憾,觉得理解他想法的人不多。
去年五月份,面对双廊开发中的乱象,他牵头做了一个双廊公益论坛,希望通过这个论坛探讨怎么保护双廊,然后政府制订一些保育政策,把发展中的问题解决好。还是有人说他炒作,八旬觉得很丧气,“本来最后一天要放烟花的,后来也没放”。不当村长的八旬将继续在双廊设计房子,还要在双廊引进一些文化项目。他说,那是他乐意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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