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刚来大理的时候就是看书、攀岩。”美国人亚当说。现在每天基本都在工作,这是亚当和太太喜宝的共同感受。大理的生活正在发生变化,这里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成天只是喝茶、聊天、晒太阳了。
喜宝每天从人民路下段的家走到上段的“大理攀岩”——那是他们新开出的攀岩俱乐部兼披萨店。从去年开始,古城里工地越来越多,到处人头涌动,喜宝说,走在人民路上,经常有种想要推开人群的冲动,汽车总是不停鸣笛,大理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很着急。
从去年开始,喜宝的朋友不约而同地开起了咖啡店、客栈,总之得找点生意做,否则拖家带口在大理难以生存。“铺租四千块,房租两千多,儿子的幼儿园一千五,还要养车子。突然觉得每个月的开支好大。”那种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吃饭、聊天、喝茶的悠闲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以前街上都是嬉皮士,现在越来越多从北上广逃离的人,带着孩子、钱来大理定居,大理已经越来中产化。
以前他们夫妇出去旅行、办事,可以随手把儿子Eason交给朋友照顾,因为大理人最充裕的就是时间。但是,最近有个朋友怀孕即将临产,一直担心到时客栈没人照顾,现在大家都很忙,已经无法再兼顾别人的事情了。对喜宝夫妇来说,再也不能门上挂把锁就出门旅行了。攀岩俱乐部要有意识地开拓客户群,把生意稳定下来。出门前,得给各位披萨店的主顾打好招呼才可以,如今在大理,做事已经不能凭着兴趣做着玩。以前十几二十万就可以开客栈了,现在没有两三百万是开不成的,一般人来大理创业都要把城里的房子卖了。那简直是一次人生重来的赌博,怎么还能优哉游哉呢?
喜宝一家计划三年后回美国,之前他们租下了人民路下段一个小院,闹中取静,因为怕房东再升价,索性就把剩下三年的租金全部交清了。喜宝说,三年后肯定租不起这个院子了,但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喜宝说:“我们经历过大理最美好的时光。”2007年,喜宝与亚当来到大理结婚、定居,在这里生下儿子Eason,别人问Eason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小朋友总说自己是大理人。
令人头疼的医疗环境也是让他们下决心离开大理的原因。去年九月,亚当被野猫抓伤后感染,淋巴肿大,连续发烧一个月,在大理看了三家医院都无法确诊。又去了云南省最好的医院昆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生对他说不能排除肿瘤,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再去昆明的国际医院做检查,那里仪器好、态度好,但就是排查不出任何病因。后来去广州,打算转道去香港看病。中间通过关系找到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主任专家,最后诊断出是猫抓伤后的感染。肿大的淋巴作了引流处理,手术后,当亚当妈妈打电话过来询问病情,报出来的抗生素名字吓坏了当医生的她,让他立即停药。于是又想方设法地说服中国医生,让他们意识到被猫抓了没必要使用这么厉害的抗生素,当然,这又是一个困难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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