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酒量极好的同事辞职去了深圳,做为人民谋性福的情趣用品事业去了。
他一直说要寄一份最新研发的产品来,请我写试用报告,我为此等了一年,然而并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大约是生意太好,他给忘了吧。
对于现在处于并将长期处于性福社会初级阶段的中国来说,仅仅只有杜蕾丝、冈本是不够的,人民还需要无数黑丝和情趣内衣的刺激。
中国还没有彻底脱贫,许多人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要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同志仍需努力。
在性这件事情上也一样。别说性小康了,超六成中国人还没有解决性饥渴问题(据中国性学会2015年《中国公民性福素养大调查》),七成男人不性福,四成男人一周没有一次性生活,还有太多屌丝阶层的大龄“剩男剩女”,要熬过无数孤枕难眠、让人心酸的夜晚。
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潘绥铭在《性之变——21世纪中国人的性生活》中称,“文革”时期是一种“无性文化”,性被视为革命的政治敌人,样板戏的主人公都是无婚、无性、无爱之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开始一场性革命;21世纪,中国进入“性化时代”,性开始成为一种社会表达方式:性感成为褒义词,商业营销充满性暗示,娱乐新闻出现性扭曲,“薄露透”、“艳照门”、“试衣间”等成为最佳卖点。
灵与肉是性的两个层面,现在的问题是:中国人还没有足够的性和高质量的性,却存在太多不洁的性、不快乐的性和不道德的性,太多人的性还无法穿越肉欲直抵灵魂。
表现之一是人与人。在互联网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多通过社交软件——QQ、微博、陌陌、微信进行,然而这些社交软件却曾被污名化为性交软件,男女之交,无可救药地很快就会滑向三句话:约不约?来一发?啪啪啪。约炮风泛滥,把妹达人备受尊崇,嫖宿幼女的罪名引发持续争议,海天盛筵的外围女传闻成为津津乐道的谈资……从网络到现实世界,我们的朋友圈充斥着狂点赞和假幸福。
表现之一是人与物。奢侈品,必须大logo;豪华车,必须加长版;金项链,必须粗大耀眼;智能机,必须大屏+土豪金;房子,必须重点学位+衣帽间+两卫+车库+前院+泳池……因为虚荣与贪婪,人最终为外物所驭,活得气喘吁吁,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男人累成狗,女人不冷淡——才怪。
表现之一是人与城。中国城市千城一面,充满了摩天大楼的阳具崇拜,一楼更比一楼高,一楼更比一楼强,一楼更比一楼怪。丑建筑、怪建筑、俗建筑矗立在城市天际线上,这堆光怪陆离、艳俗、速朽的建筑垃圾成为了地理与政绩的标志。规划混乱的马路带来阵痛式的拥堵,喧嚣的街区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空旷的广场没有一张椅子容你休憩,生活在城市,你很难感觉到自己被温柔对待。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性也是。对中国人来说,先要解决性温饱,然后满足性小康,最后再谈性冷淡。性冷淡分两种,一种真的是有病,得治;一种是超越了肉身,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环。
理想化的性冷淡风是极简的、中性的、有洁癖的、无欲无求的。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反炙热、反光怪陆离、反艳俗、反速朽、反左右、反装高潮、反假嗨,一切都应回到常识、回到日常、回归常态,淡淡的、舒适的、自在的、中立的,人与人、人与物、人与城均应走向这样的潮流中去,才是正途。
可是,亲爱的,为了响应全面二孩号召,为了国家人口红利,可否请你暂时不玩性冷淡,咱们积极造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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