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你下载了很多新的App,发现了一些新网站,尝试了很多新产品。它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是在风投的支持下发展的,不过,2012年的风投过得并不好。根据投中集团的数据,2012年共有149家VC/PE机构通过97家企业的上市实现235笔IPO退出,总计获得账面退出回报436.3亿元,这个数字看起来可观,但已经比2011年账面退出回报下滑了59.0%。从投资到退出,风投在2011年能够获得7.22倍的回报率,在2012年,这个数字也下降到4.38倍,2012年不是风投的好年份。
从投资区域看,北京创业公司和风投的联系更为紧密,这里诞生的投资事件数量远远超过中国其他城市。
在浑水公司的接连唱衰下,中国概念股在华尔街遭到冷遇,像以前那样,仅以“概念”实现上市几乎没有可能。另一方面,中国的创业公司都有自己的老问题,在财务造假、VIE风险得不到控制的前提下,二级市场上的投资者也不愿意给中国公司合理的估值,VC们只能想新办法。
同创伟业在国内算是中上规模的投资机构,它旗下一共有7支基金,资金规模达到60亿元。同创伟业的投资分布在生物医药、大消费和健康产业。CEO郑伟鹤认为,2012年,VC界最大的变化就是,投资人都开始关注早期项目。“我们2011年投资的早期项目只有3个,去年投了15个。”他预计,在2013年,大规模的VC都会把重点放在早期项目上,会占整个投资总数的40%到50%。
“过去的金融手段实际上就是在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套利,但大环境太差,这个市场已经不好用了,投资的注意力只能放到早期项目上来。”郑伟鹤感觉,改变投资战略会带来很多好处,至少企业的价值会变得越来越真实。“国内的中小板和创业板依旧有很多泡沫,很多公司股价是不正常的,创业者会把创业板公司看作他们的参照系。同行在A股上市那么高价格,我为什么这么低?实际上这是一个扭曲、畸形的市场,创业者所参照的世界是一个不真实、不现实的东西。”
从投资区域看,北京创业公司和风投的联系更为紧密,这里诞生的投资事件数量远远超过中国其他城市,风投们最青睐的还是北京的科技公司。郑伟鹤认为,一方面与北京长期以来聚集大量的IT及互联网公司具有较大的关系,另一方面,与北京快速成长的孵化机制有关,如创新工场、车库咖啡等。此外,北京活跃的投资氛围也是吸引创业者的主要原因。被风投看上的创业科技公司一般都是从事互联网业,同时,它们也大多是早期项目,符合郑伟鹤和其他风投同行的标准。但是,在投资的过程中,风投也面临不小压力,大部分移动客户端产品商业模式不清晰,盈利前景不明,加之产品同质化严重及用户黏性不高,没有投资人之前预想的那么乐观。另外,大互联网企业赢者通吃,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有限。最后还有一个绕不开的全球性问题,境外资本市场和国内资本市场都萎靡不振,沪指甚至一度跌破2000点,这意味着中国公司的上市之路越走越慢,从2011年鼎盛时期,整个PE/VC总计近600亿美元的投资额到2012年急速缩水至250亿美元,在短短一年之间,资本市场急转直下的走势,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2013年,游戏娱乐、吃喝玩乐O2O、垂直2.0、企业级应用等行业仍存在着大量的创业与投资机会。
清科集团的董事长倪正东说,在整个2012年,获得投资最多的行业是手机游戏,第二是无线增值服务,第三是移动电子商务。其中,移动电子商务占到17%,超出了预期。“除游戏外,移动电子商务肯定是一个赚钱的方向。它的生态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所以肯定会有机会。”
风投们在2012年的共识是,移动互联网有4个投资方向,第一个是硬件加社区,第二个是移动云技术,第三个是智能电视和智能汽车,第四个是移动健康医疗。不过,这些公司大部分都还没有成熟的商业模式,只是在想办法吸收用户。倪正东说:“大环境不好,对投资项目的预期就必须降低。和2011年相比,2012年大家花钱都很谨慎,很多项目的估值都下降了一半。”他预计2013年互联网领域的项目估值会愈加明显地出现“两极分化”的现象,即好项目的估值不仅不会下降,反而有可能继续上涨,而那些看来可投可不投的项目将因为难拿投资而被快速淘汰出局。从数据上看,2012年前11个月有22家创投机构完成募资,但募资金额却比2011年缩水了近70%,而在323家完成募资的PE机构中,大多数基金也都没有拿到预期的募资规模,总体募资金额缩水34%。
郑伟鹤认为,2013年,游戏娱乐、吃喝玩乐O2O、垂直2.0、企业级应用等行业仍存在着大量的创业与投资机会,同时在医疗卫生和清洁能源这两大长线投资领域内,也会出现越来越多供民间资本涉足的机会。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资本市场IPO窗口重启以来,过去长时间不被重视的企业市场正在成为新热点。通过帮助企业管理快速增长的数据,或是通过云端来远程传输软件,从而为客户节约资金,面向企业市场的创业公司的确更有望在短期内实现快速增长,并吸引稳定的付费用户,这是引发投资人关注的主要原因。他说:“到2013年的下半年和2014年的时候,资本市场会好一些,电子商务公司也开始赚钱,这个市场将开始慢慢好起来。”
最好的创业者就是像周鸿祎那样的,只做好一件事情。
除了资本市场的影响,有些项目自身也带有或多或少的问题,让投资者望而却步。德讯投资创始人曾李青做天使投资不过5年多的时间,但他在腾讯就职期间已经开始接触创业公司,他认为好的创业公司越来越难找,这是投资机构在2012年不景气的另一个原因。
在曾李青的投资“作品”中,他比较满意的是淘米网,一个专为儿童提供互动娱乐的平台,摩尔庄园和赛尔号就是淘米网上最受欢迎的应用。曾李青说:“当年淘米创业的时候,我们身边的人都不会跟别人说汪海滨(淘米创始人)在干吗,只有他在静悄悄地做。做了一年多,直到推向市场才陆续有其他的公司知道,竞争对手后来才追赶已经来不及了。”汪海滨和淘米团队的低调务实是促使曾李青投资的原因之一,他喜欢那种善于隐藏自己的公司,因为这样能“避免新的竞争者和巨头进入”。与此相反的是,他对一些名声在外的项目不是太感兴趣,“比如现在每个年轻人都在玩的‘唱吧’,我知道这是个在手机上唱K的应用,有很多人用,但连我都知道,就证明你太张扬了,很难成功。说简单一点,腾讯把QQ音乐一改就把你打倒了。创业一定要非常低调地进入市场。做投资者可以很高调,因为我们要吸引创业者让我们投钱,但是创业者必须扎扎实实做你的业务,直到被迫地曝光”。
曾李青面临的另一个投资难题是,跨行创业者越来越多,很多公司今天在做网络游戏,明天就转向电子商务,这种跨行创业的失败概率都会比较高。但这个问题不一定就会导致投资失败,因为在投资前就可以作出有效的评估,大部分的失败投资都是在投钱之后才发现事情与自己想象的不同。曾李青说:“有一个创业者,规划了他做的游戏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做完,然后他就认为这个肯定是没问题。我们和他沟通,他又不太愿意和我们沟通。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再来看他的时候,这个项目的现金流已经快用完了。还有一个更搞笑的项目,我们刚投完他,才过了4个月,投的200万已经花掉了一半,他同时启动了4个iOS游戏团队,本来他只做一件事情,慢慢做是有机会的。然后他自己又很有信心地说:‘肯定第一款游戏能赚钱’,后来失败了,到第二款还是这么说,最后一个都没做起来。所以说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不需要志趣相投,但一定要沟通,要明白怎样维护自己的现金流。但现在到处都是盲目乐观的创业者。”
曾李青曾经投过一个定制衬衣的项目,后来这个项目失败了,根本没法上市,他干脆把那家公司送给了员工,现在那名员工每年还能靠它赚几十万。“这个项目失败的原因是定位不清楚,当时在公司中有两派意见,一是直接面向企业,二是直接面向个人,所以后来B2B和B2C混合在一起做,失败了。”曾李青认为,值得风投花钱的创业者在2012年并不多,但其实要说动风投很容易,“学周鸿祎,只做好一件事情”。他还举出了另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例子:“腾讯当年就只做了一件事情——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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