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成龙发微博说,把自己收藏的四栋徽派古建筑捐给了新加坡一所大学。一时间,激起千层浪。4月17日,安徽出台了一份《关于加强徽派建筑保护与传承工作的意见》明确表示,除对徽派古建筑实施挂牌保护的“身份”确认外,严禁将徽派建筑迁往省外。
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全国各地方政府就意识到古建筑买卖问题的严重性,纷纷出台了古建筑保护相关条例。但在业界人士看来,这更像一纸空文。在中国,买古建筑的人并非只有成龙一个。
直到今天,依然有的人,顶着“古建筑文化保护”及“社会责任”的头衔,四处散播“线人”,去买那些难以估价的古建筑;有的人,则把买古建筑作为“圆梦”的一个方法。在圈内人眼里,他们所收购的“老宅”,还配不上“建筑”二字。但对这些购买古建筑的人来说,只要有适合的地方把它们安放,他们的梦想和使命就完成了。
朱华明 :成龙“御用”买手的古建筑买卖
在苏州吴中区的一个工业园,有一个很特别的工厂。进铁门往里走,一间间房子存放着大量的古建筑木质框架。这个工厂的老板叫朱华明,是成龙“御用”的古建筑师傅。从买到修复,一直是由他在跟进。由于为人低调,直到一个苏州当地记者挨家挨户寻找到这位成龙背后的“神秘人”,大家才知晓这些。之后,源源不断有记者找他了解成龙收藏古建筑相关事情。没等记者开口,他会主动说出,“成龙买了9栋,没有10栋。这些建筑是我1999年至2003年在浙江衢州和金华两地区买回的,根本不是从安徽买的”。
朱华明的办公室在工厂大门口一个别致的小阁楼上,房间的所有装饰构件是他从旧木材市场买回的。地上放着三幅用电脑制作的古建筑效果图,以便让买主更直观去感受。朱华明是个实诚人,在他身上看不到商人的影子,换言之,他内心里就很鄙视商人身上的特质,从不主动向别人推荐自家的古建筑,“都是人家找过来的,跟我谈的东西不合我就不会去找他。”今年4月,有一个山东人主动找他买古建筑,因为对此人买古建筑的用途颇为不满,之后不了了之。
朱华明对买自己建筑的人要求颇高:首先不能做酒店或茶馆的商业用途;其次,不能打着某官方旗号惺惺作态,变相来谋取利益。那个山东人就是后者。
1999年至2006年,朱华明购买过60栋古建筑,这中间他不停在转手,再购买……最后因为资金断链,又得维持工人的开销,2006年后就停止购买古建筑。至今,还欠200多万债,但他的仓库里还有30套古建筑,用他的话说,“除了房子还是房子”。
那个年代,古建筑市场还没有觉醒,只要看中的,基本不会落空。
朱华明不是收藏古建筑起家,二十几岁跟着别人学木工。上世纪90年代初,上海大规模改造拆迁,朱华明跑到上海去贩老房子的木料,然后运回苏州旧木市场卖。“拆回来我们看这个房子有多少个木料,有多少立方,一个立方多少钱。”一来二去,认识了不少在上海经常找他买旧木料的朋友。1995年,开始有人在收购建筑雕刻构件,他也慢慢意识到古建筑的市场价值。1998年,在一次跟上海朋友谈话时,朋友抛出:“你帮我去浙江拆一栋老房子吧。” 1999年12月,他去了浙江。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帮成龙拆房子。
在1999年之前,朱华明已经帮别人拆过房子,当时的工钱很低,“只要有钱赚,一万、五千都会去”。1997年,他帮朋友的太太就买过一套老房子,那是他的第一桶金,“赚了十来万”。那个年代,古建筑市场还没有觉醒,只要是朱华明看中的,基本不会落空。
有了第一次合作之后,成龙买古建筑都会找到朱华明,直到2003年,一共收购了九栋。在古建筑市场里,他在这个项目上赚的钱并不算多,“一般四五万,最多会赚个10万”。然后,拿着赚来的钱自己再去找老房子。在帮成龙买古建筑的四年时间里,朱华明积累了不少“线人”,看到的好房子也越来越多,成龙当时也不需要继续收购,自己又资金不足。2004年,他找亲戚借100万现金,“我承诺给他15%的利息,他当作投资进来”。
2003年、2004年这两年是朱华明收藏的巅峰,仓库里最多的时候有40多套。他基本每个月要跑出去两趟,主要集中在江西、浙江、安徽,“我记得最远跑了4000公里的一个来回”。好点的古建筑都是在偏僻的山里,进出很不方便,必须先走一段国道才能上高速,每条国道上都有检查木材的关卡,即使你办了手续,他们也会找各种理由罚钱,“几百至一千的都罚过”。
2005年开始,朱华明一直给收回来的古建筑做修复,直到没有资金继续修复下去,为了养工人,他不得不在外面承接一些仿古的活来做,余下的工人继续修古建筑。收藏古建筑的人都知道,买建筑只是其中最少的一部钱,大头全在拆卸、装运、修复和复建上。
古建筑是有生命的,每个构件都有自己的故事。
拆老房子是个苦力活。早期没有脚手架,靠工人爬上房屋用绳子把木料一根一根地放下来,然后编号、包装,再装进集装箱。拆房子的都是五六十岁很有经验的老师傅,朱华明只要画好平面图,根据每根柱子的点定好位,就可以回宾馆等消息。其他具体细节由工人们来完成。
2003年,朱华明在江西收购了一栋自认为“最漂亮”的老房子,建筑面积1300多平方米,但外观并不怎样,“村民以前在房子里烧柴,屋里熏得黑黑的,脚底下踩都不能踩”。因为是危房,村民又不愿意拿钱出来维修,政府只好对外放声要拆掉。朱华明通过当地文管部门花了38万买下这栋老房子,又另付了1万多元的消息费。“当时我一个人扛着30多万现金去这栋房子的。稍微打扮寒酸一点,人家看不出你有钱,等到房子拆下来要付钱了,才看到我包里全是现金。”但现在想想,也会有点后怕。“靠近景德镇、九江的地方都很乱。路上我坐大巴车去山里的时候,司机中途会叫你下去吃饭,不吃也得吃。”
朱华明对这栋古建筑留有深刻印象还有一个原因:闹出了恶性群殴事件,连武警都出动。“煽动起来的是当地一个线人,说这个房子价钱卖便宜了,老百姓集体造反,把我们拆下来的东西都搬回家里去,部队去的两辆防爆车都被村民推翻,还打了大队长。最后经过政府和公安的人才把事情平息下来,其中有一个老头被判了三年。”发生这一切时朱华明并不在现场。如今回忆,他现在的感受仍是很心酸。为了拆这栋房子44天没有回家,好不容易找来十几辆集装箱车把材料从江西运回江苏,路上还要应付木材检查口。
房子运回来之后,朱华明修复了一年半,然后在工厂附近租了块地把房子架起来。再后来,那块地的主人不肯续租,加之手头资金紧缺,无奈之下,2006年,被他的一个台湾朋友用400万转走。“他当时知道我手上没钱,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他就拿了钱出来买,作为他个人的投资。”
2009年,朱明华做了一笔大买卖——通过朋友的介绍,一次性转手了21套古建筑。购买者是上海一个房地产开发商老板,想建一个古建筑群来提升楼盘的文化内涵。当时朱华明约法三章:21栋古建筑必须集中在一个地方复建;必须跟他朋友仓库里的10栋古建筑放一起;无论如何都不能转让。事情没有想的那样顺利,开发商的地块没有批复下来,到今天,这21栋房子仍在仓库放着,这让朱华明很着急。
据说,现在正有一个北京做投资的老板看中朱华明收藏的古建筑,想把他手里20多栋全买下来,并让他亲自去管理,“据说是建在长城脚下,有山有水”。想到这些,他心里有些窃喜。46岁的朱华明已经想到了老年时候的生活情景:“如果这次能谈成功,那我未来的生活就是天天看着这些房子就很满足了。最早买回来的时候没有时间去研究建筑上的雕刻,下半辈子专门去研究这些。”在朱华明眼里,这些古建筑是有生命的,每个构件都有自己的故事。
宋伟清:造一个城池把记忆留住
给宋伟清做采访是一件很困惑的事情:他不会直接回答你的问题,而是绕着问题走,有意避开一些事情。在问到一个具体事件的时候,他会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再无下文。或者直接说,“这些问题不谈了”。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商人应有的精明与特质。在苏州收藏圈子里,宋伟清给大家的印象并不太好:傻,爱说大话。但他本人并不在意别人对他这样的评价。
宋伟清的“姑苏城”在一家大型超市对面的防空洞下面,从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进去,沿着木梯往下走,布入眼帘的是一个别具洞天的地下古城池,复建的老宅、桌椅、砖雕、各种木桶、洗漱架、床……每件物品都散发着沧桑历史的味道。
去的那天是周四,天气恶劣,去“姑苏城”的人很少。“今天下雨,人不会太多,周六周日的人特别多,有一家三口的,也有几代同堂一起来的。”宋伟清说。在问到他真正的职业时,宋伟清有些吞吐,不愿透露,只是说做外贸生意,手头有很多个项目。
“我的东西多,半个月换一次,也得换一年。”
“姑苏城”是4月份对外开放的,前几年都在完善,只有宋伟清的朋友过来转转,现在仍有两间房在赶工。采访那天上午,因为房子的旧木料不够,宋伟清不停在打电话联系,曲曲折折,花了三四个小时才联络到车和货源。“这个工程很烦,很多细节。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我喜欢做得很完整,以前都是水泥钢筋的,我都做成楼板。”宋伟清说。
一幢古民居旁边围起一圈栅栏,里面养着一只公鸡,“以前不止这一只,因为禽流感,前几天杀了一只养了四年十几斤的鸡。派出所的人过来检查,说要杀就得杀。”就在采访的前一个星期,相关部门带一些专家过来视察,给予“姑苏城”的评价很高,并要求介入进来做博物馆开放,这让宋伟清很无奈,“他们要参与进来你也没办法”。
之前宋伟清并没想在这个防空洞里造一个地下城池,只是作为一个让他来存放“战利品”的仓库。一天,与一个做古建筑的同学突发奇想,想布两间房来展示他这几年的“成果”,“本来想布两间三间做做,后来看,不行,效果出不来,只好整体改造”。 加上楼梯走道,“姑苏城”有一千平方米左右,所有布局的设计都是他自力亲为,改造过程中压力很大,没人支持,最后,连那位合作的同学都跑了。“大家觉得没有价值,不等价劳动,完全是投入。我家人不支持,现在也是没办法,只是默许。”
“我的东西多,半个月换一次,也得换一年。我什么都收,我不要讲物件,要用吨计算,大概一万五千吨,花了不少钱。”他环视整个厅堂,指着头顶右侧的那块“起凤”挂匾说:“这是在福建一家大户人家里收回来的,原主人有两房,这两房一直有矛盾,见一房卖给我,另一房死活不同意,磨嘴皮子不知道多少次,宁愿烂掉也不会给我。”本来值四五百的一块旧匾被宋伟清出价到三千,另一方还是不乐意,“他们说不是钱的问题”。最后,一块匾锯成两半,买回了“起凤”,“祥龙”留在福建。
做收藏的人多少会干些傻事,只是,没有几人傻到他这分上。
48岁的宋伟清神彩奕奕,一身越野装,一顶鸭舌帽,皮肤黝黑,“我很喜欢越野”。说到如何开始收藏,他会心一笑:“还是我儿子带我入行的哟。”那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事。“我儿子从小就喜欢古玩,受他的影响,我就跟他一起爱好这些。”彼时,宋伟清只是一个纯粹的爱好者,真正开始收藏是在2003年。
“姑苏城”的房子大部分是明清时代的老宅,不大气,没有高大的圆柱,只是普通低下阶层的民居,在收藏古建筑人眼里,这些是东拼西凑不值钱的“垃圾”,但在宋伟清眼里都是宝。“都是从各地收回来的,收了270多套,我准备建一个古落小村镇。东西太多了,不弄一个城镇出来就没意义了,现在主要找地。”也有一些当地政府邀请他过去,但他很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他先建自己的东西,然后把你的做点缀。拿我的东西做药引子,我不会答应。”
“收藏古建筑是最苦的,请了人,又不放心,怕别人弄坏。拆房子人不管的,他们会乱撬,你得在现场盯着。以前的房子蛮高,一层楼五六米,房子倒掉了,你掉错地就会被压到。苏州的房子建的是空心墙,没有重量,容易倒。”摔下来扭到脚是常有事,后来宋伟清慢慢找到经验,“我在拆的时候就要想好往哪个方向跳下来最稳妥。”除了拆房有危险,有时还要徒步走上好几里才能把那些旧木料搬出山外,“我自己有搬过9里地,开始还不知道,直线距离到外面是9里,但翻一座远远不止9里,应该有二十几里。”
据说,宋伟清在各国各地加起来有400多个“线人”,有些是他玩越野认识的,也有通过朋友介绍的,都是他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他的信息都是来自这群人。“今天我跟那些线人讲要建一个广西几百米的古村落,那边的人马上支持找房子。”但这些信息不是白给的,多少也要意思一下,“30万的东西给个5000块的费用,有时3000块要给他500块,不一定,主要看金额的大小。”真正的买主也不会出来找卖主谈价格,“让卖家知道是买主,价格马上上涨30%”。如果线人能从100万砍到80万,他们就可以在省来的20万里拿提成。所以,为了赚得更多,线人也会费尽心思砍价。
宋清伟的“傻”有一件事可以证明。江阴传来消息,说有一个老房子要拆,但里面没什么宝贝,值钱的东西早已被分瓜了。宋伟清想:一两百年的房子就算空空荡荡,但至少,砖头总有吧,至少,砖头总有个一两百年吧,至少,那砖头和现在的不一样吧。对方回复说,砖头虽老,但不几个值钱。宋伟清急匆匆赶过去跟对方说,全扔了太可惜了,全都卖给我吧。于是,宋伟清请来一帮工人帮忙卸砖,每人每天两百块钱。运费和人工,远比砖头贵。宋伟清说,那时也好好想过,但实在想不出来这些破砖头能派什么用场。只是,内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好赖这也是历史,丢了可惜。苏州收藏圈子的人说,做收藏的人多少会干些傻事,只是,没有几人傻到他这分上。
陈金根:古建筑只是园子里的一个景
苏州当地流传着这一个故事:上个世纪60年代,一个8岁的小男孩子出对于园林的喜爱,对自己的父亲说,长大了以后要造一座像拙政园一样的园林。那位父亲很是吃惊,以为这不过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呓语。要知道,那个年代,吃饱饭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那棵造园梦想的幼芽在这个小男孩心中悄悄长大。50多年后,男孩的梦想早已实现,如今他已是一位快过花甲之年的老人,他就是陈金根——静思园园主。上世纪80年代,全国到处开始旧城改造,老建筑疯狂地被拆除,他用办企业赚到的钱到处收揽建园林需要的景点。他的打算很简单,挖一个池塘,造一个曲桥,建一个亭子,给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古建筑找一个合适的栖身之处。经过近10年的准备,1993年,陈金根开始动工造园。2003年,江南第一座私家园林静思园对外开放,占地66亩。
他的信念就是要造园。钱让所有的事情变得简单。
见到陈金根那天,他身着中山装,头发稀少,身边的人都叫他“老爷子”。采访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会客厅的大门,没有离开过,见有熟识的朋友过来,马上起身迎上打招呼。午饭间,在他的私家食堂,他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三分之一的红酒,从这个包房到那个包房一一寒暄,静思园副总经理徐健说:“哪天没有这样应酬了,那就不是他了,端着酒也只是做个样子。”
陈金根跟其他买古建筑的人不一样,上世纪70年代搞乡镇企业积累了一大笔资金,这使得他在买古玩的时候底气十足,用徐健的话说,你说20万卖不卖,不卖要加2万?好,那就加2万。不行,你说几十万。或者是,你运来,我马上把钱给你。他不会风里来雨里去,为了买一个古玩谈个便宜价格辗转几次,这种事情不会发身在陈金根身上,他的信念就是要造园。有钱,所有的事情变得简单。
再加之,上世纪80年代,古建筑、古家具、古亭子这些市场没有明码标价,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值钱或不值钱。“80年代住在老房子的那些人,哪怕给他们一个新的公寓房,再大的老房子都不想要了,住这种老房子厌倦了。”他打了个比方,“就像身上的的确良,哪有纯棉布好,但大家都愿意要的确良,不知道纯棉是环保天然的。”的确,那个年代,古玩没有潮货受欢迎,新鲜事物的涌入让人们忘记了它们的存在价值,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拆掉,建成现代大都市。
陈金根收藏的古建筑都有些来历,一般是通过地产商或是拆迁办的人推荐拿下。其中有一栋是上海黄浦江边上的揭普丰会馆。“道光年的时候,广东十几个县集中在上海做生意,把烟土洋货从黄浦江这个马上运上来,我们收藏的是一座揭普丰风格的潮州会馆,是潮州人的风格,有典型意义的船文化。”
最近这几年,陈金根很少再买古建筑,“目前注重的是研究,以前是很盲目地收了很多东西,现在要从文化的角度去挖掘。比如说,我们收了2000多对牛腿,这就是建筑中的画龙点睛的东西。它承载了一个建筑文化的中心思想。”他觉得从这些建筑构件细节上可以看出年代、原主人崇尚的理念、风格以及拥有多少财富,“崇忠,周旋岳飞,崇义,雕刻水泊梁山,崇尚谋,雕刻三国演义……不同的理念,反映在建筑风格上”。
他要造一个百桥园,把各地方不同的桥都复建在这个园子里。
静思园有一个“探宝队”,听起来很神秘很厉害的样子,实际就是一个部门,把关于古建筑、奇石、古桥等信息集中起来,然后逐一去处理。虽然这几年陈金根没有再收古建筑、古家具等这些,但还是会经常接到莫名其妙的人打来电话,“老板要不要石头,要不要家具,要不要老宅子。像我们也不做这个生意的,搞得跟古玩商一样。”
陈金根很清楚一点,这些古玩都只是为他的建园梦想服务的,园子的尺寸大小决定了这栋古建筑要不要买,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搁放,只要把园子建起来就好。但也不是一眼一个准,在静思园的仓库里面,就放了很多错买的古建筑,“收的时间长,量越来越大”。
静思园复建的古建筑有8000平方米左右。和其收购古建筑的人一样,古建筑的骨架必须一根根编好号搬回,雕花要拿回来,门楼要拿回来,街石要拿回来。陈金根认为,如果只是单纯地收藏古建筑有点不切实际:“收建筑要花笔钱,买地要花钱,修复要花钱,复建要花钱。如果不搞旅游把这钱赚回来,这个成本是相当高的。”
静思园有一个很大的仓库,里面除了古建筑占大部分,再则就是古桥。“最早收古桥的时候,我们公司也有人不赞成收,大家都不重视这件事情。”陈金根则认为,桥是很有意义的一个文化的符号,承载一些故事。“你去古村落,有几个标志性的东西:一棵大树和一座桥。很多人离开、进来都要经过这个桥,是必经之路,就像身上衣服的纽扣一样。”一些桥的取名还会和村的名字扯上关系,“桥上会有文字记载该村的民风,像一个公司的招牌”。
徐健是一个很有想法重传统文化的人,除了陈金根,他是第一次赞成静思园收藏古桥:“如果一座桥拆散了,你拿一块石头,他来一块石头,这是一种罪过。”桥收得越来越多,这让他们有一个新的奇思妙想——造一个百桥园,把各地方不同的桥都复建在这个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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