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将20世纪所有著名作家一网打尽的《巴黎评论》杂志,诞生于1953年春季。在巴黎出版首期杂志后,它就搬到了纽约。创刊主编乔治·普林斯顿坚持发表原创性散文、小说、诗歌,发掘了不少日后声名大噪的新作家——里克·穆迪、诺曼·梅勒、乔伊斯、卡罗尔·欧茨的处女作都刊发在这本杂志上。
《巴黎评论》是发行量小、与主流保持距离、在态度上保持先锋的“小杂志”。它处于一种独特的生存状态中,因为在文学界那殿堂级的地位,使它得到了包括自然人、基金会在内的许多资助,得以不依靠市场,从而继续保持那份贵族范儿。因为牛逼而不愁吃喝,这也是一种活法。
《巴黎评论》前主编菲利浦·古列维奇(Philip Gourevitch)在采访中说,在杂志几个不成文的规矩中,有一条就是不刊发批评性论文,用以区别同时期的其他文学评论类杂志。
在古列维奇看来,这本杂志之所以能够将文学界大咖一网打尽,是因为他们不放过作家的每一段职业生涯。“你能看到一位初出茅庐的不知名作家的访谈,紧挨着一位事业业已成熟、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专访。而有趣之处就在于,这种并列关系能让两位受访者都得益,新作家对能够与名作家并列而感动激动,名作家从新作家的访谈之中汲取到新鲜感。他们在互相展示着写作的活力。”
更有趣的是,在很早期的一些访谈里,采访者和被访者都是知名的配对,比如前去采访“继福克纳之后最重要的南方作家”罗伯特·佩·华伦(Robert Penn Warren)的,就是《隐形人》的作者拉尔夫·埃里森(Ralph Ellison)——在这种访谈里,你想听的不仅是被访者的声音,还有一场属于作家的对谈。
《巴黎评论》从不以某个时刻、流派、代际来定义作家。古列维奇说,这本杂志永远只关注当下,以及正在产生的变化。“通常情况下,文学杂志总是与某个特殊时期或运动联系起来,它们属于这个思潮或者属于那个批评趋向,而《巴黎评论》从不这样干。它永远只用更加广阔的视界来看待文学。”
“《巴黎评论》始终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完美的写作——我不是很喜欢使用‘文学’这个词。它始终是属于写作者的杂志,但与此同时,它也是一本属于阅读者的杂志。”
古列维奇承认,没有任何一个编辑不想要更巨大的发行量,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必须去想象读者需要什么,并试图追随读者的喜好。“我的感觉是,杂志越好,读者越多。当然,扩大发行量是一种希望、一个目标、一种野心,但对我来说,只要你把杂志做好,读者自然会来。我的目标就是做一本非常、非常、非常具有可读性的杂志,并且永不模仿其他人。”
作为《纽约客》的明星作者,菲利浦·古列维奇承认《纽约客》的价值:“《纽约客》当然做得很好,但世界不需要第二个《纽约客》。《巴黎评论》是一本‘小说杂志’,它不会试图覆盖新闻类内容。当然,我们也会关注非虚构作品,纪实性、报道性作品。但同时我们仍将坚持自己的传统:不刊发批评类论文,不试图推介书籍与电影,不片面定义文化思潮——不论时代如何改变,我们都不会改变《巴黎评论》的原始属性。我们要在保持视界宽广、内容优秀的同时,保持与众不同。”
在《巴黎评论》的主页上,你可以找到编辑部发布的“捐赠启事”。为这本非营利性文学杂志捐赠1000美元以上,你就可以进入“普林斯顿圈”(以《巴黎评论》的创刊主编命名的杂志社会员团体)——并以此身份获得不同程度的税务减免,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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