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活的有钱人都跑到圣塞巴斯蒂安置业了。在总面积60万平方公里、市中心常住人口不到20万的城市里,有能跻身欧洲最佳城市沙滩的贝壳海滩,有种类丰富、物美价廉的独立小店,有博物馆艺术馆水族馆,有狂欢节、爵士音乐节、国际电影节,好动的游客可以和健壮的巴斯克原住民比比回力球,喜静的人可以开车到满眼葡萄园的拉里奥哈品葡萄酒,还有16家米其林餐厅等着满足你挑剔的味蕾,看不上米其林没关系,每天一早到市场与厨师一同血拼刚捞上来的海产吧,然后随便挑家厨艺学院在烹饪班上与名厨切磋切磋,烦了还能到距离海滩700米的小岛上爬爬山,闷了也可到附近山区农场学做奶酪。所以,很难怪这里的房价常年高居西班牙之首,尤其是面朝大西洋的海湾片区,一套155平方米的公寓便售价1500万元人民币。
圣塞巴斯蒂安位于西班牙北部的巴斯克省,临近法国边境。2011年,圣塞巴斯蒂安与波兰的弗罗茨瓦夫,共同被欧盟委员会选为2016年“欧洲文化之都”,同时,它还是英国人评选出的“世界美食之都”。
圣塞巴斯蒂安曾经被视为一座冷峻的工业小城,现在开始以绝美的沙滩、吃不完的美食与多元娱乐吸引大量游客。在文化产业方面,圣塞巴斯蒂安也逐渐在欧洲闯出名堂,当地的电影节在声势上逐渐赶上威尼斯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小城也有大志向。不过,这个城市的进阶史,是从小渔村开始的。
航海与捕鱼,一直是当地人最传统的生活方式。1180年,独立王国纳瓦拉的国王把这里划为自治区,成为重要的出海口。尽管在历经多年的跨欧洲冲突中,这座城曾在半岛战争时期被英葡联军夷为平地。但从19世纪开始,由于优美的景色与宜人的气候,圣塞巴斯蒂安逐渐升级,成为西班牙北部卓越的资产阶级的度假胜地,直至19世纪末,它已基本完成华丽改造。这一切得益于1885年,国王阿方索十二世逝世后,摄政王后玛丽亚·克里斯蒂娜每年夏天都会到当地贝壳湾的美丽华宫避暑。在那段时期,圣塞巴斯蒂安被修建了许多经典建筑,比如教堂、工艺美术学院、剧院及酒店,“小巴黎”是因当时建筑群被建得古典优雅而得的美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圣塞巴斯蒂安成为欧洲多国人躲避战争的避风港,建在海边的豪华赌场是各类名人最爱出没的地方。由于外来高精尖人口的注入,当地文化变得越来越纷繁,尤其是饮食文化,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新巴斯克饮食运动会在圣塞巴斯蒂安起源的原因。这里不仅为全世界输送出一批批极具创新精神的西班牙名厨,更把tapas(西班牙最流行的用木签串起的小吃,在巴斯克语里叫“pintxos”)发展为市井饮食中的艺术品。
当圣塞巴斯蒂安被选为“欧洲文化之都”时,在西班牙国内却引发很大争议。因为它所属的巴斯克省,常被其他省份人看作与众不同。他们认为巴斯克人不仅说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巴斯克语),个性上也特立独行,并拒绝融入西班牙乃至欧洲,且拥有过度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所以他们认为一个对西班牙没有认同感的城市,不应代表西班牙当选“欧洲文化之都”。这一点有迹可循,在西甲联赛中,毕尔巴鄂竞技队从建队之处便只招收来自巴斯克地区的球员,它一直和豪门身份无缘,但却顽强地坚守住自己的传统。
历史上,没有人清晰地知道巴斯克人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他们被公认为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无论是罗马人的到来,还是卡斯蒂利亚人的统治时期,巴斯克省的大部分地区依然享有相当广泛的自主权。这种情况一致持续到1876年第二次卡洛斯战争结束后,除纳瓦拉区以外的巴斯克地区都被剥夺了自主权,民族主义情绪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萌芽。这种情绪最高涨的时期,莫过于下令禁止巴斯克语言以及一切形式的巴斯克文化的弗朗哥统治时代。直至巴斯克再恢复自治,是1980年的事了。
和彪悍敏感的毕尔巴鄂相比,圣塞巴斯蒂安的安全感与包容性,在巴斯克省里算是高的。细想之下,可能是因为这里有多元文化的历史背景,还有足以让所有负面情绪瓦解的美食与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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