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底下无新事。”
从来就没有老旧之分,昨天的新是今天的旧,今天的新是明天的旧,明天的新又会是昨天的旧,这是轮回也是因果。
曾经,你认为老派因循守旧、怯懦敷衍、中庸迷信、死好面子,浑身散发着腐朽之气,今天,你却认为老派中正耿直、诚实守信、热情仗义、正派善良、温文尔雅,浑身散发着可爱的大叔之气。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分清到底谁是老派谁是新派,也不是到底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而是老派的心依然年轻,而新派的心却已经老了。许多老派表面上很旧骨子里很新,许多新派表面上很新骨子里却很旧。
毛泽东曾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如今,甚至连党报都在担忧:为什么本该朝气蓬勃的青年一代变得暮气沉沉?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鲁迅先生所说:“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大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会变成漆黑。”
还是老舍先生所说:“猫国这个文明是不好惹的,只要你一亲近它,它便一把油漆似地将你胶住,你非依着它的道儿走不可。”
有研究者就中国青年何以“暮气沉沉”展开研究,结果发现青年一代既担负着经济体制转型的必然代价,又缺乏相应的社会制度提供社会支持,他们几乎被房子、车子、婚姻、教育、医疗、养老等“基础性生活条件”压垮,其中,经济压力成为中国青年所面临的最主要压力,而这一压力又存在着弱势累积、化解乏力的趋势,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青年的蓬勃朝气和锐意进取,他们原本积极的、活跃的公民身份被逐渐腐蚀和瓦解,从而表现出求稳不求新、守故不思变的暮气表象。
当我们谈到朝气时,更多的不是指年龄,而是一种精气神。中国青年“暮气沉沉”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缺乏一种精气神。
照理,青年是人类社会中最活跃、最富有生气、最善于学习、最具有进取精神的群体,他们应当具有“远大的理想、自主意识和创造力、强烈的个性、积极的批判精神和健全的文化人格”,但是在今天的消费主义时代,中国青年的精气神正在逐步溃败,表现在于功利主义、自主性丧失、批判精神泯灭、感官主义的消费病态文化人格出现。
看人要看三层,表层看物质——服装、发式;中层看行为——消费方式、生活方式、交往方式、婚恋模式、时尚心理、从众心理;深层看意识——价值观、伦理观、审美观以及思维方式。一个人朝气与否,最需要看的是第三层。
许多时候,老派和新派总是在代际这一问题上产生矛盾。评论员李方就写过一篇《为什么我不巴结90后》的文章:“巴结年轻人或者说年轻崇拜,是从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开始的,如今因90后创业潮引人注目。我不巴结90后,因为我们正在形成一些超越年龄的价值观,我们共享同样的物质成果特别是文化成果,我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年龄大而自卑。谁都会老,90后将来也会老,这是自然规律,并不构成自卑的理由,更不构成巴结年轻人的理由。我们没巴结过70后,也没巴结过80后,为什么今天要巴结90后?年轻并不意味着天然正确,也不意味着天然的优越感。有小孩对我说,叔叔你out了,我们有代沟。我说,so what,那又如何?我并不觉得跟你有代沟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呀。”
老派有老派的朝气,新派有新派的朝气,然而,什么是朝气?朝气就是颠覆传统、引领革命、创造未来,致力于新疆域、新思维、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成为社会的先知先觉者。
孙中山就曾对青年寄予厚望:“学生是读书明理的人,是指导社会的,若不能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而苟且从俗,随波逐流,那就无贵乎有学生了。”
他劝青年立志“是要做大事,不可要做大官”,后一种是旧思想的立志,“专注重发达个人,为个人谋幸福”,前一种是近代思想的立志,“注重发达人群,为大家谋幸福”。
孙先生说,要建造一个好国家,先要人人有好人格。如何培养高尚人格?那就是要减少兽性,增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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