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生:汪蓓奇,退休,现居上海
爱情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去年去外地女儿那里过年,在火车上我和他睡上下铺。我发短信问他:你爱我吗?他回复:当然。我想我心目中的美好爱情就是这样——60岁了,两个人之间还有些浪漫、知心的瞬间。
我记忆中的美好爱情当然就只能算我和老头的爱情了。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只知道我这辈子就只跟他谈过恋爱。我们是别人做媒认识的,两家离得不远,条件在当时我爸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的情况下还算相当。我们早期的恋爱活动就是压马路。他是平足,我记得第一次和他去压马路,只走了两条马路,他就说走不动了,我就生气了。我回家就和媒人说——算了吧,他身体不好连路都走不动。但是我妈不同意,我妈说如果我不接受他,就不要领其他男人回家了。我当时年幼无知,只能继续和他谈下去。我觉得他左边脸比右边脸好看,所以压马路时,我总是走在他左边。
后来,后来我记得有两件事让我动了心。一是我们聊天说到了林彪,点评林彪,他竟然用了句《红楼梦》里的诗词——本是中山狼,得志更猖狂。他一个读理科的人能知道《红楼梦》诗词,我对他印象大好。另外一件事就是有次过马路,有个老太太在远处推车,他奔过去帮人家,让我觉得他是个善良、尊老的人,比较可靠。
压了一年马路,只能照程序走了,结婚、生子,我们如同所有的平凡夫妻一样经历着一切柴米油盐的烦恼。吵过架、说过离婚的气话、闹过家庭矛盾……就像《金婚》里演的那样,两个人拌着嘴,过了几十年。
人人都说他是好老公。比如说我有高血压,每天要吃药,我所有的药片都归他管,去饭店吃饭,他会帮我问服务员要了开水,把开水吹凉了给我吃药;我糊涂老是要丢东西,一旦找不到眼镜,两眼模糊的我就赶紧大叫他的名字,他总是跟着我帮我找;我有糖尿病,可总是忍不住想甜食,他总是陪我忍着,以身作则拒绝甜食;我特别路痴,因此我们每次参加旅行团在外旅行,一旦我离开他三尺远,他就着急回头找我。这些就算对老婆好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都60岁了,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他了。我只知道我被搞得就像一个生活白痴一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操心。我认为这是他的险恶用心,就是牢牢地把我控制住。他说的——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采访/朱慧憬)
1956年生,王建军,现居湖南
爱情是一把红色自动雨伞
我是个50年代出生的人。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很单纯,一心想着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然后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上世纪50年代是计划经济时代,一切都是计划的,包括爱情。如果两个年轻人互生好感,必须告诉父母,找媒人跟对方父母提亲,然后对方父母来安排小孩的婚事。
我和我爱人在一个大队做知青,回城后又在同一个镇的工厂工作,一直都认识,但是最初并没明确关系。还是靠朋友牵线,我们才互换照片,搭上了话。随后,就一直用纸条来传递“爱情”信息。所谓的爱情信息就是诸如“今晚在哪见面”、“下次在哪碰头”的句子,帮我们传纸条的都是信得过的身边人。
1977年,我们正式恋爱一年,爱人的父母听说了我们的事情,表示反对。我爱人找我谈话,表示我们要暂缓恋爱,我不同意。我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后来,我从集市买来一把红色自动雨伞送给她。在80年代初,自动伞是一件很新奇的东西。我送她伞想表达的就是不管有多困难,都希望她对我们的感情执着,因为有这把伞来为我们遮风挡雨。
为了和我在一起,有一次,我爱人写了一封遗书放到桌上,然后离家出走。那天晚上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第二天早上,她全身湿漉漉,表情呆滞地回来了。她回来后,我就主动找媒人上门说亲,一是为了平息这件事,二是给两位老人赔礼道歉。
可是才提完亲,我就因为跟别人打架被拘留了15天。从拘留所回来的那天正下着大雨,一帮朋友约我到另一个朋友家谈心,都劝说我放弃这段感情,因为谁都觉得这事一定没戏了。
有时候,人的命运是老天注定的。有一天下暴雨,护坡倒塌,我爱人家的房子被压倒,她家人全压在房子底下,邻居跑到厂里来告诉我:“小王小王,你朋友爱华家房倒了。”我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请假去医院里照顾他们一家人,经过这件事之后,她父母对我的态度彻底改观。1983年初,我们拿了500多元的礼金旅游结婚,回来后补办了十几桌酒席。那一年我26岁,我爱人24岁,这笔礼金的人情债直到现在我们还在还。(采访/汪璐)
1965年生,张建国,公务员,现居上海
爱情是偶然想起必心酸
我相信美好的爱情一定不是永恒的,而是无疾而终的。美好的爱情就是两个人分开了,分开后时常会彼此想起,想起时心酸一下,但不悲伤,那就足够。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作为外派人员在东欧某国遇到在那里卖服装、随时准备出逃去西欧的她。她比我大十多岁,偶然相遇我发现她和我都说无锡话,当然很惊喜,我叫她姐姐。我们都滞留在异国,又是老乡,彼此自然亲近。
那一年圣诞,我遇到一些麻烦,被迫连夜从边境返回,停留在她的城市她的家,那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她是我的情人,但她也是我的姐姐。在异国,我们彼此照应。我帮她去采购服装,去银行交割;她安排我抽的烟、我喝的酒、我的内衣、外套……妥妥当当。当时,我们都有各自的婚姻,她只是我的姐姐。
回国后,这段姐弟之情继续维持了十年。我们彼此关怀,她父母认我做干儿子,她和我女儿相处融洽,我们各自见过对方的伴侣,我们各自离婚了,她还是我的姐姐。
那些年,我有时工作到半夜1点会打电话给她,说我想过来,去到那里,也许就累得趴倒了,然后从里到外所有的衣服都交给她处理,她帮我炖汤、煎药,帮我做很多事情。第二天临走时,她会拿了从里到外的干净衣服给我穿。她知道我抽什么烟、喝什么酒、穿几号裤子,她的家是我永远的港湾,我累了就想去那里靠一靠。我在国外漂泊多年,结识了很多女人,但是我从其他任何女人身上都没有体会到家的感觉,但是在她那里,我体会到了家的安全、放松和舒服。只不过,我和她一直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只是我的姐姐。
也许她了解这个男人,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伴侣,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男人给她认可……终于她不能忍受这种没有归宿的感觉,托同学找了一个北美的老外男人结婚。我有一点难过,但没有留她。我很混蛋地对她说,我相信你在那里终有一天也能买套房子,就像你在东欧、在中国一样,让我偶尔能来住一住,歇歇脚,找到一点人生的安慰和放松。
她义无反顾地走了,只是保留了这个城市的这座房子。
有时我路过这座房子会停下,也算是纪念下这段美好的感情。爱情吗?未必。是爱情的话,她走到天边我都该把她追回来。我觉得这就是十年的感情。而也许等很久很久,我很老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采访/金珠)
1962年生,虹影,作家,现居北京
爱情是“对得上眼”
我想爱情就是两个人要对得上眼,对彼此的气味、相貌、气质、精神世界、性格……一切都要喜欢,不然就免谈。爱情是一门技术或者艺术,懂得它的人就能赢得它,仿佛获得了取之不尽的甘泉。不懂得爱情的人,那么不是被爱情毁了就是毁了爱情。
有些人利用了婚姻的形式,无论获得了政治还是经济的利益,这种操纵爱情的做法其实一出现就毁灭了爱情。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不过有冲劲有感觉,当然对上眼的机会比成年后多,容易碰上爱情,只可惜年轻人对眼通常是对错了。
许广平和鲁迅的故事是“对得上眼”的理想范本。看他们的《两地书》,许广平在内心如此彷徨和孤独的时刻,遇到了内心的知音,彼此能有如此默契的交流,我想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门当户对”这个隐私,在“对得上眼”的若干基础因素里算有优势,因为家庭相当,彼此接受的教育和接受的家庭价值观都会差不多。但是,从古到今,对得上眼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例子比比皆是。
我不知道我的哪段爱情是最美好的爱情。我想大多数人总是错误地把没有结果的过去的爱情想象成最美好的爱情。其实当时所谓的爱情如果真的那么美好,一定会拼命去留住它的。我一个朋友,他每年都去一个城市去见他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去吃饭聊天叙旧而已。慢慢在可怕的现实生活中,他把当年的青梅竹马给想象了,想象得无比美好。其实,如果当年真的觉得对方好到不得了的程度,那么也不会轻易放弃吧。
我经历过的美好爱情瞬间就是,我正在想一件事,还没开口,对方说出来的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这些细节都会强烈暗示我——他真是我需要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我知道我是一个有爱的能力的人,魔法的爱情总是在我周围绕来绕去。但是我爱情的运气也是一半一半,所以也曾经遇到过糟糕的人和痛苦的感情。
我们那个年代,谈场恋爱阻隔都很多,因此才格外珍惜。比如我有对朋友,分居两地,打不起长途,只能想出个方法:用电话铃响三声表示——想念你,对方让电话铃也回响三声表示——知道了。现在的年轻人相爱太容易,所以生活中随时有“爱情”,而“爱情”一旦遇到阻隔,也就被雨打风吹去了。
70后,麦小麦,专栏作家,现居广州
爱情是与闷、与时间的抗衡
我心目中理想的爱情用八个字概括足矣: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很简单,也很难。尤其在这个太多选择与诱惑的年代。
历史与文艺作品,歌颂得更多的是那种艰难的、短暂的爱情,诸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美则美矣,美在残缺,不完美。似乎有一对,刘秀与阴丽华,差不多算是符合这八个字了,可又未免坎坷太多,让人惆怅。还有杨绛与钱锺书,也算基本符合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总是被人嘲笑很老土:“几十年对着一个人不觉得闷啊?”当然会闷,可正是在这种与闷、与时间的抗衡中,人的感情不断升华,闷人的爱情,其深刻与醇厚不是贪新鲜的人所能体味的。
我所经历的最美好爱情,是和老公的初恋了。我们1990年认识,转眼竟已是第20个年头,真让人惊讶。一开始是那种最典型的校园恋爱,所有校园恋爱的桥段几乎都在我们身上发生过,比如晚上沿着河边走边聊天,一走十几公里居然不觉得累;比如大冬天没地方去,在风雪里抱着一站几个小时也不觉得冷;比如闹别扭了,他在校园舞会上点优客李林的《认错》向我赔罪,同学们大声起哄。那种感觉非常纯粹、非常美好。
后来,他工作,我读书,我们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都不在同一座城市,当时很痛苦,但回忆起来也很美好。
有一次我和爸爸坐火车到广州,经过他所在的城市是半夜3点,他一直等在火车站就为了两人见一面,那次把我爸都感动得够呛。有一次他来信说:“我眼睛受伤了,我要在你来之前赶紧养好伤,不让你看到我烂眼睛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要我牺牲一只眼睛才能得到你,我倒是心甘情愿的。”
宿舍同学恶作剧,一把抢走了我正在看的信,还大声读出来,直到几年后还有人记得他的这封信。可是后来我提起这事,他死活不承认自己写过这么肉麻的东西,直到我气不过翻出原件来对质,他才津津有味地看自己“小时候”的作品,看完了又半真半假地说:“就是今天我还是愿意这样说。”
每次一起回忆这些事都会让人很开心,然后很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居然还在一起!居然还能共同回忆这么多事!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采访/朱慧憬)
1974年生,刘原《南国早报》前任副主编,现居长沙
爱情是有其夫必有其妻
我30岁生日的时候,“幼齿”逃课从南宁到广州陪我“过大寿”。那夜,领导给我放假说不用我做版了,我和“幼齿”在中山一路的客家王吃了晚饭,然后回到杨箕村的狗窝,“幼齿”在凳子上放了块木板,在玻璃碗里点了蜡烛,那是她从南宁带来的蜡烛。但是玻璃碗受热炸裂了,我们很沮丧。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那个夜晚,那时的我,被病痛和贫困折磨,就是一个充满乡愁的老男人,但是“幼齿”陪伴着我,一起患难,这是我所理解的美好爱情,所以我决定娶她。
在顺风顺水的时候,世间夫妻大多不会有隙,唯有风雨压城时,才见真章。“幼齿”和我一起,经受住了生活的考验,我对她的表现相当满意。
去年我因为报道“出事”,在去单位的路上,她发了短信给我,说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事情,做的报道没什么可后悔的。她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以后艰难的数月,她一直以这个态度支持我,让我觉得很欣慰。
回想几年的婚姻,总结出几点。夫妻在一起愈久,愈是高度趋同,不单是面相神态趋近,连性格也趋同。有什么样的丈夫,就有什么样的妻子,反之亦然,假若实在不搭配,那一定早离婚了,只要还在一起的,就一定是一种人。爱情的爆发是荷尔蒙的作用,婚姻的维系却一定是价值观的作用,价值观不同的人注定不能走在一起,不能走得长久,当你的丈夫因为别人的美色抛弃你,或是你的妻子因为别人的财富抛弃你,其实不怪美色也不怪财富,只怪价值观不同。
“幼齿”是我的第一个粉丝,唯一阅读过我所有文字的11年的粉丝。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已经背起行囊独自漂泊千里去上大学了。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在广西最穷县城的水电站上班了。我在新闻行业开始冒头的时候,她还在上中学。后来,她跟着我漂泊各地,因此这么多年,她和我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都越来越像了。
我们都是A型血,都是不喜欢热闹的宅人。我在南宁生活的时候,很少出去应酬。都是在家看电视、看碟,有时候写写专栏,周末的时候我们去陪陪老人。这样的生活我们觉得挺满足的,我们都不是那种物欲很强的人。所以“饭碗”摔了也没什么。
我现在的这段爱情是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东西。我觉得我们两个无论在哪里,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情况,只要在一起,都会很开心。(采访/张坚)
75后,春晓&彭坦,模特&歌手,现居北京
爱情是“见第一面,就认为我们应该结婚”
2008年7月,春晓和彭坦第一次打照面,之前都只是在各种媒体报道上间接见过。彭坦说,两人“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当时他吊儿郎当地穿着条短裤,春晓戴着一顶鸭舌帽,穿一身连身的牛仔工装,一双球鞋。彭坦想:“这姑娘打扮怎么这么逗啊,总觉得哪儿不太正常。”春晓当时也在想:“这是个什么人,怪里怪气的。”
这个初次见面的故事在《春晓X彭坦——情书》里能看到,网上这两封署名“彭坦”和“春晓”的写给对方的信,转载率一下子飙升,这一对艺人高调曝光自己的恋情,反而显得有趣而令人感动。不过春晓自己觉得很好笑,因为这两封信根本不是他俩写的,是一位作者根据他们的一些小故事自创的。
虽然情书是虚构的,但里面的小故事都是真实的,比如彭坦用吉他的弦和弦扣做成的手链,比如一起看闷片,比如相互在手指上文戒指文身(彭坦文了一圈“日”,是“晓”字的偏旁;春晓文了一圈“土”是“坦”字的偏旁),比如彭坦一直想找一个女孩合唱情歌,没想到就直接找到了此生最爱。
“我和她都是属于那种参加公开活动显得特别闷的人。”彭坦说,加上两人的打扮又都属于怪异的一类,见面当天就给对方留下了强烈的印象,这算是一见钟情吗?彭坦幸福地回答“是”,春晓则说:“在见他第一面时,就认为我们应该结婚。”
第二年3月,彭坦过生日,他装扮成“白马王子”,去向春晓求婚。北京市内不允许骑马,夜里12点,他从京郊的马场偷偷运了一匹马到春晓家楼下。先在小区里遛了两圈,彩排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就给春晓打电话让她下楼。
春晓披件衣服,在寒冷的空气下楼,看见的是骑在一匹白马上,还穿着一身绿西装的男朋友,特别严肃地说着求婚台词,笑得都快崩溃了。“我幸福得一塌糊涂。”春晓事后回忆说。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又独一无二的婚姻,她的评价是:“我有自己的世界,他也是,刚好我们是一国的。”结婚当天,春晓拿了一条早就买好的短裤出来,让彭坦穿上娶她。彭坦说,自从恋爱以后,春晓把他的衣服不是卖了就是扔了,所有的造型都由她一手完成,他也心甘情愿地任老婆摆弄。
春晓说,在恋爱结婚后,她从未觉得艺人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我们本就是普通人”。每一个纪念日、节日彭坦都会花心思给她各种惊喜,出去给杂志拍片也常常十指紧扣,像两个小孩一样互相打闹。这份高调的幸福除了获得粉丝的支持、文艺青年的艳羡、朋友的祝福外,还使两人获得了全国妇联颁发的“中国家庭榜样”奖。
感性的两人对这个奖倒是很严肃,春晓觉得:“没有一对情侣可以成为别人的范本,每一对情侣都是独立而美好的。”
结婚将近一年,问起春晓有什么话想对彭坦说,她没怎么想就孩子气地说:“我爱你老公,永远爱你!”(采访/浦苏)
1985年生:张倩,IT从业人员,现居北京
以前我追求像道明寺一样的男人,其实那一点都不现实,最好的爱情其实就是我现在拥有的这样:踏实,有安全感,每天都觉得舍不得对方。
我跟他是在网上认识的。2005年5月,学校论坛周年庆举行了一场网友羽毛球混双比赛。那天我和他分到了一组,他打掉了我的门牙,于是第二天开始,他每天带我去喝粥、送我回家。一周后他发短信问:“如果你的牙好了,还让我送吗?”——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我一直到最近都还在问:“当时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比我高一届,毕业后去了北京读研,而我留在武汉。那一年,他每个月都回武汉,有时候还瞒着他妈妈来看我。火车票攒了一盒子,虽然当时实在收集不过来,现在想想还是有好多回忆:每次把他送上去北京的火车,回家的路上我就开始哭。那一年,我们每周都打很多长途电话,把所有的钱都贡献给铁路和电信了。
当初我很希望他回武汉工作,结果是他把我骗来北京了。我现在也蛮想念武汉的,那里朋友比较多,但我决定跟他在北京相依为命。去年他生日那天跟我求婚,一点都不浪漫,就是让蛋糕店在他自己的生日蛋糕上写上“marry me”。
本来他想自己写,但是蛋糕店的人不让。虽然一点都不浪漫,不过领证的日子已经定了,求不求都要结,只好勉强接受了。我们现在白天忙得没空理对方,他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夜班,周末就知道睡觉,我们之间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但我们还是最喜欢一起去逛家居建材市场,我还是觉得每天上班前的吻别是最浪漫的事。
我一直逼他给我写情书,家里有很多他写的小卡片。虽然他说他现在连个文学青年都算不上,但他可比我煽情多了。因为他经常弄丢东西,比如说去上海出差丢了钱包,元旦回武汉出发前丢了火车票,所以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写了很多保证书,基本上每三个月就要写一次。
大学时的很多恋人现在都分手了,我们能坚持到这一天,很大原因是我选择了跟随他,还有就是我们俩都一心一意没有被诱惑。现在我每天都盼着下班和他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电视,最近在看《铁齿铜牙纪晓岚4》。我的生活早就从偶像剧变成了写实生活片了,但我还是很想对他说:“下辈子还要在一起。”(采访/丁晓洁)
1991年生:白雪,学生,现居成都
爱情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我理想中的爱情是两个人互相信任又彼此独立,就算分手也要姿态漂亮,到老到死仍然能够互相欣赏。
我讨厌死去活来、天崩地裂,像琼瑶所写的那种。要不就是很忧伤,看起来整个人感觉很哀怨的样子,别人看着都崩溃。我总告诉自己别太把爱情当回事,也少做傻事。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就是在街上打望,其实接触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在四川师范大学念大一,现在正在试着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他也是我们系的,身高1.75米,喜欢运动,还算幽默,又有能力,其实就和我哥哥差不多。我对男生的要求也不多——看起来干净、性格开朗、有幽默感、分得清轻重、有能力就好了。
这算是我的第一次恋爱经历,但实际上,我觉得我已经经过很多了。从小学时候开始接到情书,但是自己都看不到,都被同学、朋友们起哄抢来抢去,自己往往是最后看到的,有时甚至会在起哄过程中撕坏,结果大家都看不成了。
后来的发展要看写情书的人是什么性格,害羞的话就一直不联系,开朗点又想得开的可能就继续追。不过我都不理的,我不是矜持,是觉得他们都太幼稚了。
我有两个姐姐,她们都很早就谈恋爱了。她们出去的时候总是喜欢拖着我一起去,吃饭、喝东西、唱歌我都一起去。有时她们的朋友还会笑:“你们不怕把妹妹带坏啊?”其实完全不会,谈恋爱这东西,越早接触越好,不然你模模糊糊地怀抱一腔春心,对爱情无比向往,后来发现不过就那么回事。
我们系上谈恋爱的很多,刚刚进入大学,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女生们也很主动,打电话、发短信,总之没消停。这时候谈恋爱分合都很快,容易好也容易散,散了也继续做朋友。学校里总有很多情侣在操场、图书馆亲热,有的同学还偷偷搬出去住了。我心理上能接受,但是自己没这个打算,因为我不喜欢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分散精力又容易吵架。谈恋爱,距离产生美是永恒定律。
钱当然重要,但不是非嫁个富豪才行,再说富豪也不喜欢我这型。两个人都没钱的话,在一起也痛苦,肯定要分手。不过,吃饭、出去玩这些事不应该AA制,反正就该男人付钱,我也会给他买礼物,但是我无法接受两人AA制。其实就算不是男女朋友,男人付钱也不过分。
(采访/白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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