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头顶皇冠的猫,一只苦哈哈的狗,再加上一位御用铲屎大将军“少年”,在插画师白茶的绘本《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里,这一家三口用红毛线硬性捆绑,完成了全家福。
白茶就是现实中那位少年。“谁都想永远年轻,我也不想告诉别人我已经30岁了。”今年白茶在北京成立了工作室,把猫咪吾皇和狗崽巴扎黑从西安带了过来。
对白茶来说,吾皇是个偶然的产物。他想画200只形态各异的猫,但画了20多只都是萌猫,自己都觉得重复下去没有意义。他开始新的尝试,画到第26只时,吾皇出现了。“这是一只体态敦实、黑白相间的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坐着。它会用鄙夷的眼神说:‘你妈没教过你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吗?’”
白茶画了6张发到朋友圈。一只很拽的猫配上搞笑文字,很合朋友胃口,他忽然觉得画猫有了意义。接着,各大微信公众号接连转发,阅读量都到了10万+,吾皇和白茶都红了。
现实中的吾皇有两只——“吾皇一世”和“吾皇二世”。书中,“少年”发现吾皇时,它正在垃圾桶旁调戏母猫。现实中的吾皇一世是白茶的朋友从猫贩子那里救下的一只中华田园猫。“刚见面时状态很惨,它被关在恶臭的笼子里好多天,奄奄一息,也失去了猫的锐气。”在白茶的照顾下,吾皇一世才慢慢恢复。后来,另一位朋友将一只和吾皇极像的猫送给白茶,这便是吾皇二世。“这只美短加白特别霸气,不能碰它,否则它会发出诡异的叫声。”
吾皇的形象中,最突出的地方是眼睛,时常会鄙夷地眯成细长状。白茶赋予吾皇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冠和一双犀利的眼神,可不论吾皇多傲娇,他总是“吾皇虐我千百遍,我待吾皇如初恋”。
巴扎黑也是有原型的,它是一只6个月大的巴哥犬。“巴扎黑小时候挺萌,长大后有点变形,但还是很可爱。它永远处于兴奋状态,示好的方式是不停地舔你,但它的口水特别臭。”这个忠诚又调皮的形象,特别符合白茶想表现的狗。
早晨,白茶只要晚起,巴扎黑就会狂撕笼子,并伴随着“汪呜”的叫声,翻译成人类语言就是:“你TM还不起来,我要去拉屎了!”于是,白茶立马起身,出门溜巴扎黑,然后回家接着睡。“不溜的话,它憋屎应该也挺难受。”“作为一只狗,它应该听话才对,但溜它时,总是越叫越远。”白茶恼羞成怒,会挑不疼的肥屁股抽它,“巴扎黑居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它知道我在发怒,但每打一次,感觉它还很开心似的。”
巴扎黑翻箱倒柜的技术也不比哈士奇差。白茶出门回家会发现,除了箱子扳不倒,其他东西全被它打翻。“它那张脸上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想骂它两句,但看着它就会于心不忍。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贪吃是巴扎黑的自带属性,白茶只要一吃零食,身边就会“长”出一个巴扎黑。“狗狗对撕塑料袋的声音很敏感。如果经常吃薯片,时间一长,只要一捏塑料袋,它马上就知道了!”
吾皇和巴扎黑的名字来得随意:吾皇的名字来自网友评论——“吾皇万岁”“给吾皇跪了”;巴扎黑的名字更随意——白茶听到大妈们跳广场舞的配乐《北京的金山上》,歌词一直重复“巴扎嘿”,就决定借用一下。
巴扎黑有事没事会挑衅吾皇二世,每次一靠近,后者就会发出警告声。“作为一只猫,如果没有自己傲娇的原则,那跟狗还有什么区别。”这是吾皇的名言。吃吾皇的粮,喝吾皇的水,“靠脸吃饭”的巴扎黑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香。它吃了给吾皇准备的鸡肉,被抽后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巴扎黑经常把自己碗里的吃完后,闻着吾皇的碗转啊转,一看我不注意,‘咚’地叼一口,再赶紧往后撤两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然后用余光扫我。”
“这仨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互掐,和平共处只有它们都很困的时候才能实现。”夜晚入眠,吾皇一世会跳上床,趴在白茶的肚子上。“那时感觉特别温暖。”巴扎黑睡醒时,白茶蹲着注视它,“它也望着你,你会觉得那种眼神不像一条狗。”
“动物有时就是这样,它不见得了解你,但你可以把它当成伙伴。吾皇和巴扎黑不会对人直接讲话,但它们也有自己的意识。养宠物的人和宠物之间会产生一种共鸣,大家没有把它表达出来,我做到了而已。”
白茶的爸爸也在书里客串了一把,“出演”一个古板却不失柔情的老男人。“我都没敢让我爸看我的书。书里有些针对他,别人老反映说,你爸容易吗!”之前,白茶爸爸反对养宠物,说了一句话:“养了就总有生老病死,总要面对离别,没有必要造成这种未来可预见的生离死别。”白茶很有感触,但拒绝接受这种悲观论调:“总有告别的那一天,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未来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现在,爸爸经常和吾皇、巴扎黑玩,白茶会躲在一旁观察。“我爸不会网购,但他看到视频上的猫有好玩的东西,就会问,你咋不给它们买一个?”爸爸还带吾皇回老家待了十几天,“就像带孩子一样,把猫带得土不拉几的。”
白茶学医,但他对穿白大褂不感兴趣。“那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未来处于一种迷茫状态。”后来他在西安一家卡通工作室做学徒,赚到了第一桶金。现在,他继续画画,给吾皇和巴扎黑赚零食费。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创作风格,从色彩、构图和画法上嵌入了国画元素。“我喜欢简单但搭配出来又大气的感觉,所以在设计上汲取了国画的精神。”白茶的第二部创作绘本即将面世,三人家庭会加入一个新的宠物。
“每个人都应该养只猫或狗,经历养宠物的阶段,特别是独生子女这一代。你可以把它当作不懂事的孩子去真切感受,或者像照顾你的朋友一样去照顾它。”以前白茶看问题比较急躁,后来他发现,其实一个人不明真相时和猫狗的状态一样,并非故意为之。之后他的耐心大有改善。
“它们玩得尽兴时会忘了分寸,也会偶尔抓伤你。”但白茶认为,“动物不会主动产生恶意,它们本能地做很多事情,不像人,会受到各种利益驱使而使坏。从根本上讲,动物就是傻傻地单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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