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央电视台后还当主持人,而且比在中央电视台时更火的人不多,马东是其中一个。
48岁的马东,出身于传统艺人世家,父亲马季是著名的相声大师。马东是电视人的代表,《挑战主持人》让电视机前的千家万户认识了他,《文化访谈录》诠释了他主流且富有文化气息的形象。
当2014年马东刚开始做《奇葩说》时,恐怕没有几个90后认识他。有京城文化人惊叹:“我真的得反应半天,那个原来做《文化访谈录》的人,怎么可以去做一个面向低龄受众的节目?”
用马东自己话来说,那就是“no zuo no fun,no zuo no live”(不作没劲,不作没法活)。
年轻人的奇葩世界,60后的马东懂。
2012年12月,爱奇艺官方宣布,主持人马东加盟出任首席内容官。
爱奇艺CEO龚宇一直称马东为马老师,龚说,每周日下午的《文化访谈录》影响了他们一家三代。“高大上平台的高大上主持人,突然加入一个小小的网站”,这让龚宇“意外惊喜”,“对整个爱奇艺来讲,从互联网公司,突然迈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是“内容为王,IP是命”的台阶。
马东的第一个尝试是与河南卫视合作的一档《汉字英雄》,这档节目虽然在卫视取得成绩,但网络上的流行程度不高。之后,马东毅然放下“高品位文化”的包袱,直接从90后的关注点来设计节目。
2013年年底,《奇葩说》第一个媒体见面会在中国最会说话的学校——中国传媒大学举行,那是一个现场录制,马薇薇、肖骁等无节操的辩论让在场记者有点找不到北:这是什么鬼节目?最神奇的是,赞助商某服装品牌的代表也上台喷了一段奇葩的说辞。
“如果做内容没有领先时代半步,那你就是迎合。”这是马东的话,一个月后,这档超前半步的《奇葩说》在微博、微信引起了热烈的讨论。这档节目就是不停地辩论:这是不是个看脸的社会?没有爱了要不要离婚?举报同学作弊导致其被开除,我错了吗?份子钱要不要被消灭?爱上好朋友的恋人要不要追?“异性闺蜜”是不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第一季总播放量2.6亿,话题敏感的《奇葩说》成为互联网自制综艺的新标杆。
“像我们说粑粑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粑粑,你要吃一个你会怎么选。没有人会碰到这两样东西,而且非得吃,但把你推到极致的时候,你更能接受哪个?”在马东看来,《奇葩说》辩题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娱乐性和不确定性。
娱乐才有趣味,不确定才有朝气。很多人都觉得马东已经走上人生另一个巅峰,出人意料的是,两年后的2015年7月,马东又带着他的团队离开爱奇艺,投入互联网视频内容创业。
创业跟革命差不多,需要三种元素——身边有人、兜里有钱、脑子里有主张。
说到创业,马东这样解释:“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人生有三大自由,第一是时间自由。我不想要这个自由,因为我觉得要把时间用在有意思的地方,让时间勒住自己,也许更快乐。第二个是财务自由。我留在爱奇艺,龚宇博士跟爱奇艺的平台能够让我实现财务自由,但是我是一个不作不行的人。所以我更正视第三个自由——角色的自由。”
不断改变自己角色的人,除了职业演员,还有人生的热爱者。“我的角色越来越模糊,我曾经在中央电视台和爱奇艺工作过,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积累和增长。”马东憨憨的外表之下,是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人生只活一次,尽量去多体会一些角色,可能会增强心中的幸福感。‘创业’这个词很热,其实跟‘革命’这个词差不多,它需要三种元素:身边有人、兜里有钱、脑子里有主张。”马东说:“你要去干。”
马东要把《奇葩说》变成一个大IP,他站在了互联网视频时代内容创业的大门口:“从电台到电视台,从电视台到互联网,传播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只是站在门口而已,后面的想象空间非常巨大,整个市场是靠内容支撑的,它给生产优势内容的制作团队非常大的想象空间。”
这个称为米未的项目,是李开复创新工场“有史以来投的人民币最大的项目”,李开复说:“我们寻找了很久,应该说找遍了全国各地,马东是我们找到的唯一的投资对象。为什么呢?马老师有多年电视经验,还做过春晚;他也有网络成功经验,像《奇葩说》。这样的经验是罕见的,几乎不存在。”
徐小平很遗憾他的真格基金没有在第一轮投上马东的项目。他说:“我是马东多年的粉丝,他从央视到了爱奇艺时,我深感失落。马东在爱奇艺做出了杰出的成就,却又奇葩一把出来创业,这个让我们很惊讶。但是我也感到合情合理,马东这样的才子不出来创业,对不起这个时代。”
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马东是有要求的,“做内容的人心中六个字——不牛逼,母宁死”。他这样形容下一季的《奇葩说》:“整个现场会进入一个‘超级世界大撕逼’的状态。”
同龄人变成老人家,他还是生于60年代的90后。
从央视到爱奇艺再到自己创业,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这背后的动力是什么?马东回答说:“因为好奇心驱使。人生际遇不由自己主导,都是被外界推着,天时、地利、人和凑到一起,应该去做了。创业就是脑子里有了想法、身边有了人、口袋里有了钱。”
一个60后活成一个90后,这反而让马东活得更自在。“我愿意选择一个更年轻、更满足我好奇心、给我新鲜感的生活方式。我从小就是这样。”
《奇葩说》一开始就面向90后甚至00后,马东经常被人问及:您用什么样的方式了解00后?马东说:“第一,努力靠近。第二,我们的团队平均年龄为24岁到25岁,他们跟这个年龄段联系最紧密,是潮流前端的人,我对他们有信心。我在努力追赶他们。”
这也是李开复投资的原因:“马老师有一个奇特的团队,他虽然年纪稍长,但他的团队都是90后,所以他们了解观众的需求。”
“90后、00后对娱乐的重视,并不是他们身上独有的,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这样。”马东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否跟他们产生共鸣、共振,能不能进入他们的语态,进入他们的语态的同时,会不会生产他们没有想到的东西。生产的内容须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用户永远不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你做出来了,他才会喜欢你。”
互联网创业者马东没有时间活在同龄人中,“对我来说他们都是老人家,我是生于60年代的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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