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广告时代》杂志将Monocle与《纽约客》、Vogue、《经济学人》列为同级一线杂志,并将2011年的“年度编辑”称号献给了Monocle的主编泰勒·布鲁尔(Tyler Brule)——尽管很多严肃媒体人仍旧不怎么把他当回事。
8岁的Monocle更像是传媒圈的奇迹。它只出产纸质杂志,从不在任何网站上放出电子版与免费版。但Monocle却能在这个所谓的互联网时代做到每一期发行量15万册、一期收获100万美元的广告额以及超过1.15亿美元的身价估值。
现在,Monocle的销量仍在向上攀升,超过自己的前身Wallpaper两倍之多。它对自己的定义是:“一个全球性的媒体,将机敏的新闻报道、国际化的视角、犀利的设计相结合,以此与其他任何形式的媒体区分开来。”
它的目标受众为“那些不管降落在哪里的‘本地人’”——“他们是无国界的空中飞人,拥有多重居住身份,每一天都进行地理和心理的双重跨界,渴望拥有世界性视角,而非国内语境的传播与翻译。”
Monocle和主编布鲁尔如出一辙:真诚、好奇、展现世界的古怪。
Monocle的调性是“不时髦的时髦”。它回避明星,比起嘲讽更愿意真诚。Monocle就如同它的主编布鲁尔一样,有着比天高的品位,以及对一切事物的好奇心。布鲁尔说:“在我这里,事物的连结在于对品质的热情。我永远反对粉饰与徒有其表,我们更喜欢退后一步,做出旁观者清的姿态——不管是一场奢华旅行,还是对城市街区的再开发,我们都永远不会在搞不清楚一件事的情况下就开始一味赞扬。”
这本一年十期的杂志就是要野心十足地展现世界的古怪、精彩与神奇。它拥有极其庞大的记者、设计师与市场团队。它的记者永远对世界各地的人和事保持独特视角,并巧妙地与广告结合在一起。
整本杂志用五六个纸种构成,光面的,亚光的,能够让各类照片以最高的质量印刷出来——Monocle压根不会在用纸和印刷上省成本。它甚至带着个橡皮圈,能让你把整本杂志当作旅行手册一样卷起来。
Monocle的读者是那种有兴趣在巴西的贝洛哈里桑塔市政厅恶作剧的家伙;同时他们还知道阿富汗毒枭是怎样远程毁灭村子里的寺庙的;他们也十分想知道怎么在苏黎世搞到最赞的化妆品、东京哪里有口感最好的玛格丽塔,以及全世界究竟哪个城市有最快的免费网络。
而这些读者肖像就像泰勒·布鲁尔的自画像。这位出生在温尼伯湖的加拿大人,身上有一半的爱沙尼亚血统:“小时候的我被那些夜间新闻广播晃花了眼。我总是为了那些世界各地的男女播音员挨到半夜。同时,我也是在杂志的包围里长大的。不论那是《福布斯》还是我妈妈买的装修类杂志。在晚饭桌上,大伙讨论着铁幕后的生活。”
1996年,他弄来了小型创业贷款,创立了Wallpaper。两年之后,时代华纳用100万英镑买下了这本杂志——它成为时代华纳在美国之外买下的首本杂志。
布鲁尔身体力行地推广着Monocle所提倡的生活方式,所以大品牌爱它。
布鲁尔这辈子都在扮酷。他就像在精心制作一幅手工肖像,不上推特,不上脸书,每周在《金融时报》写一篇名为“快巷”的专栏,记录他在世界各地浮光掠影式的冒险奇遇,并发掘其中的另类与纯净。
《金融时报》专栏相当于他个人、他的传媒品牌Winkreative以及他的设计公司的“宣传栏”,是他装载一系列国际客户的小木筏(这其中就包括瑞士国际航空、豪雅表、史黛拉·麦卡特尼、雷克萨斯,以及波特航空)。
布鲁尔能够将他的视界带到生活之中,同时带来奢侈品广告的现象级增长,以及各国私人投资者的忠实支持。Monocle是一本让关系与姿态列于统计资料之上的杂志。这让它在赢得读者的同时赢得了广告商。
“比起那些动辄酩酊大醉的赞助人饭局,我们更愿意把预算用在编辑主权上。我们不接受赠品,我们保有最后的决定权。但同时作为出版人和编辑,我当然要充分衡量理想与现实。而后我会做出决定。” 布鲁尔说。
Monocle的广告额只有三成来自本地,而这三成广告也被制作得非常传统——如同伦敦其他的精英式传媒一样,Monocle致力于让这些广告风格上乘且具有可读性——而这是编辑与广告职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一系列的国际化品牌之所以如此爱他,是因为他身体力行地推广着Monocle所提倡的生活方式。他不准Monocle的员工在办公室吃饭,更不准他们将外套随便挂在椅子上。他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狂热的崇拜,也是因为他能够将最细微的细节都提供得一清二楚。
2012年,《纽约时报》将“时代精神”的称号给了他:“从很多方面来讲,布鲁尔都可称得上是现代社会中‘好品位’的金字标准,全球精英的玛莎·斯图尔特。”
Monocle拒绝提供免费的网络内容,它坚信读者肯定实体杂志的价值。
当下许多杂志为其内容上网绞尽脑汁,布鲁尔却从来不打算让人免费看Monocle:“为编辑、记者、设计师的精心劳作埋单,掏钱看杂志才是常识。”所以在Monocle的网站上只能看到从懒人鞋、文具到旅行箱的设计产品购买页,很少量的资讯,以及24小时不停歇的Monocle在线广播——它的竞争对手为TED以及各类为旅行者服务的Podcast、iPod。它的广播内容与受众均来自全世界。
Monocle官方网站上的文章一样要付费阅读:“这是个常识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在发掘故事和高质量编辑上下血本,再用‘免费’惹恼我们的核心读者群?我们绝不是将所有重心放在让App更精彩的那类公司。问题很简单:告诉我,那种模式怎么赚钱。”
他之所以觉得Monocle能够成气候,是因为读者依旧肯定实体杂志的价值。同时他也对出版商们为了“高效”二字,越来越多地砍掉实体印刷投资感到很迷惑。
Monocle不仅仅是一本杂志,它同时拥有两个电台工作室,在伦敦、纽约、香港、东京和蒙特利尔均有连锁的线下商店,以及在Monocle附近开设的咖啡馆。
布鲁尔并不认为自己的出版公司有义务像所有的传媒公司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与人沟通。“对于这种永不退场的‘参与’需求,我已经有点儿厌倦了。有时候我会坐在那想:是不是每个小时里,我们都需要浪费四到六分钟的时间来请求人们‘给我们发点儿照片和评论等类似的玩意儿吧’?”在他看来,迟早有一天,这些传媒品牌会发现,“这些玩意儿都是冲淡品牌魅力的最佳手段”。
布鲁尔喜欢那些在欧洲大陆上星星点点分布的报刊亭——喜欢到他直接花钱把Monocle的牌子刻在了SOHO的一家报刊亭上——正对着他位于Liberty 的部门商店。“我只用花几千英镑,就能买到365天的24小时广告。这可比那些在《金融时报》或者《国际先驱论坛报》网站上那些限时付费网站广告条划算多啦。”
所以布鲁尔才不会费神搞个花里胡哨的脸书或推特。“我压根用不着那些。我有一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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