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山图》,史传是王希孟唯一的一幅画,创作于北宋年间,呈现出诡异的透视效果。为什么北宋年间的画会有透视效果而过后没有延续?这种透视和西方的透视有什么区别?
在出版机构理想国和土豆合作的《看理想》系列视频之《局部》录制现场,陈丹青讲解画作。
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编辑、“理想国”品牌创办人刘瑞琳看来,《看理想》的视频并非简单地将文字或图书的线下讲座搬运到新媒介上,“比如陈丹青讲《千里江山图》,这种对比的手段和线下讲座的PPT背景不同,会让你和作品之间有更多互动的可能,这是纸质书无法实现的”。
从事出版多年,刘瑞琳常常遗憾:有的作者明明令人感觉非常立体,而纸质书却无法发挥出所有的特点,“于是我们就想,是不是还可以尝试其他手段”。刘瑞琳想到了多年的作者和老朋友,拥有多年电视经验的梁文道,而土豆的文坛把梁文道介绍给了杨伟东,说:“梁文道想做一些和年轻人相关的事情。”
“想给年轻人做些有营养的东西。”
“土豆最主要想做的就是年轻人文化品牌。”土豆总裁杨伟东记得第一次见面,聊天时间从原定的1小时延长到3小时。梁文道说:“那你应该和我的合作伙伴刘瑞琳聊一聊。”第二次见面约在“理想国”的办公室,杨伟东和刘瑞琳的团队见面,彼此都感觉谈得很投机。
除了初期投入资金,土豆为《看理想》视频节目注入了更新鲜的互联网血液,比如节目时长、什么话题以及用什么方式讨论,会在网络上更具有关注点。“比方说,一本书可以有20个角度,那么,选取什么角度讲,基于对以往数据的了解和归纳,我们会有一些反馈。样片拍了好几版,第一版出来,信息量太少。”杨伟东的分析是,电视节目内容稍纵即逝,所以一个节目可能就两三个信息点,反复讲;但互联网视频是点播模式,可以反复观看,看不懂可以往回拖拽,这是之前电视台做节目不太会考虑到的问题。
“但在拍摄手法和形式要求上,我敢说比电视要求更高。大家现在总是本能地觉得,一进网络,视频就会更随便。这种趋势是存在的。但网络上也有很精致的东西。”除了文本,梁文道希望影像语言也能具备一种力量。
在他主讲的《一千零一夜》中,他的规划是这样的:“整个节目会构建三种状态:一个是日常世界,比如我总在晚上七八点在马路上或公交站或地铁里做节目,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然后构筑出第二重世界,一旦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开始在这样的世界里读书说书,这个世界开始有点变形,变形成超现实的世界;第三重就是进入那本书里,那个世界是比‘一个人站在马路上给人讲书’还要异常的世界。所以,每一个10分钟都是一个把自己从日常生活抽离,但又回来的状态。”
主持人的确定可能因事找人,也可能是因人设事。
很难统一地界定究竟哪一刻可以视为合作的开端。“想给年轻人做些东西”以及“对做有品质的东西的坚持”的理念,令大家一拍即合。
2015年4月将在土豆首批上线的节目包括:全新读书节目《一千零一夜》,以画家之眼观看艺术杰作中为人忽略的局部的《局部》,以及透过台湾流行音乐讲述台湾历史与青年文化演变的《听说》。主讲人分别是梁文道、陈丹青和马世芳。
除了担任主讲之一,作为总策划,梁文道要亲自撰写节目名字、宣传文案、宣传片剧本,并为节目定位、结构形态、表现手法等负责。主持人的确定可能因事找人,也可能是因人设事。“我通常是想到要做什么于是去找到人,或是找到一个人,从他身上研发出节目类型,然后去跟他商谈。”梁文道说。
但梁文道又觉得,首批视频的主讲人是特例,很难说清究竟“觉得陈丹青和马世芳合适”和“想做一档艺术或音乐的节目”这两个念头哪个出现得更快一些。
梁文道说:“现在一说到陈丹青,大家更多觉得他是中老年愤青。但我跟他那么熟,知道他对艺术一直有要表达的想法,关注艺术史上很多比较次要的作品和被人忽略的细节——所以,一想到要做艺术节目,这个念头和邀请他的念头几乎是同时出现的。”还有马世芳。“我们想有一个流行音乐节目,很自然就想到马世芳,他有那么好的人文素养,很难得见到这样的DJ。”
“不要瞧不起年轻人,不要瞧不起你的受众。”
“在做节目前,判断受众接受能力,往往倾向于往下估计,比如电视台要做一档节目,都想找最大众的群体,那么最大公约数一定是最底最底的东西:黄赌毒或者狗血的东西。”从事媒体工作多年,对大众媒体中“向下走”的趋势,梁文道看得很清楚,“可是,我自己的看法不是这样,这世界上还是有些人,想得到一些什么,提升一下自己——就娱乐来说,《泰囧》也是娱乐,伍迪·艾伦也是娱乐,但后者的笑话是有门槛的——我觉得这两种情况应该都存在,但在大众媒体中,它永远都是往下走。”
成功经验也是梁文道自信的来源之一。“当然,我们也许可能会失败,被证明是过度天真乐观的。但另一方面,我又有经验,就像那天在发布会上说,过去我常常逆着公司或其他人的意思去做一些事儿,结果发现也不至于太差。比如我们当时有个午夜节目,我改成了文化脱口秀,请了几个作家,当时很多高层都反对,认为香港市场的午夜时段只适合讲黄段子和鬼故事,但我不管,就这样做。那个节目在我离开电台这么多年,现在还是收听和营收最好的前三档之一。”
刘瑞琳觉得,任何一个时代和社会,比较精英、高端、文艺的都是小众:“我从来不觉得,哪个时代关注高端文化的太少了或太多了——对我来说,就是口味问题,我们按照自己对作品的理解,呈现出来。从书的反馈来看,这几年以来,人比从前更多地意识到精神诉求的重要性。”
这和梁文道的看法不谋而合。“今天社会已经变了,很多人是希望往上提升的,希望你尊重他,他也会尊重你。”
在梁文道的构想中,通过节目,他和年轻受众群体的互动既紧密又疏离:不一定要车水马龙,但一定要黑夜,在路边或是公交系统,因为那是很多年轻人看视频的环境。“我希望他发现我跟他们在同一个环境出现,你在这么正常的环境坐在地铁看视频,看到我也在地铁上,但我们节目在这个环境中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然后就抽离出来。” (感谢文坛、孙瑞岑对本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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