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3月,《大方》创刊;4月,《天南》创刊;5月,《百年孤独》正式授权本出版;6月,略萨访问中国——尽管《天南》主创欧宁认为《天南》、《大方》等文学新刊受到追捧“不是复兴,而是一种消费”,但不可否认的是,“文学”正在回归,回归当下的语境,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嵌入更多人的生活。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说,纯文学的读者一直都有,而且他们的数量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加了。《1Q84》首印100万册,《百年孤独》首印50万册,《独唱团》首印50万册、最终销量近百万册,都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人多,钱多,品种少,速来。尤其是文学杂志这一块,老牌文学杂志如《人民文学》、《收获》、《十月》、《译林》固然各有固定读者,但它们数十年如一日的版式和调性阻碍了新读者的进入也是事实。不仅文学创作需要变革,文学阅读的介质及其形态也需要变革。尽管业内人士不以为然,郭敬明公司旗下的《最小说》及《文艺风象》、《文艺风赏》,张悦然主理的《鲤》等MOOK却持续大卖,这就是原因所在:它们代表了变革的可能。
所以《大方》创刊号宣称首印100万册,除了村上春树的号召力,也因为主办方对新形态的文学阅读有信心。《天南》创刊号的印数没有公布,但从上市短短几天就断货来看,它对于市场的预期显然保守了点儿。因为几乎同期上市,《大方》和《天南》免不了被拿来比较,业内人士比,读者也在比,比的不仅仅是杂志内容架构、作家阵容和文本的可读性,还有杂志形态。
读者想看的,是一本好看的文学杂志,不单文本要好看耐读,视觉也必须好看。从后者来看,《大方》远远不及《天南》,因为《大方》是按做书的方式去做杂志,而《天南》在做视觉艺术出身的欧宁的指导下,给读者呈现了意外的惊喜。比如杂志开篇部分刊出台湾诗人吴晟的诗歌手稿《我不和你谈论》,就让人有久违的亲切感。“装帧、排版、设计,及手感而言,《天南》完胜。两者都文艺,但方向各异。《天南》偏知识分子,带精英范儿。《大方》偏小资。《天南》像是文艺版的《读库》,《大方》则像大龄版的《最小说》。”有人这样品评二者的区别。
作家蔡骏在微博上说,十年前,他有次到榕树下公司去拜访,偶遇安妮宝贝,她当时在主编电子杂志;十年后,安妮宝贝出任《大方》的主编。他感慨道:“永远不要忽视千千万万小众青年,或许未来只有这样的纸书才能生存,期待中国的《纽约客》。”做成中国的《纽约客》并不难,难的是,有没有文学阅读的环境,还有更重要的,爱文学、懂文学的读者。读者是需要培养的。
欧宁的看法是,文学会重新成为一个消费产品,未来5年内甚至诗歌也会很热门,诗集会流行起来。“但是那并不是对于文化本身的注视,而是把它当成一种象征来消费。”今天的文学应该如何呈现?是通过被消费而嵌入更多人的生活呢,还是仍然小众,像刚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张炜所抱怨的,“写了几十万字,连个鸟叫都没有”?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倒是欧宁把《天南》定位为“纯文字读物”,《大方》编委马家辉说愿意把《大方》理解为一本人文杂志,耐人寻味。是不好意思打出“文学”的旗号,还是觉得“人文”的说法进可攻退可守?
无论如何,文学在哪个时代都应该存在,尤其是今天这个时代。它可以令古往今来所有人的故事都浮现纸面,并直达你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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