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创办的英国Swipe杂志一出生便风华正茂。
这是一本风格一本正经的纸质出版物,却又不失俏皮和小心机。Swipe的创刊封面上,普京和川普相拥接吻,标题是“掌权的一对儿”。
这是一个选题轻松的互联网稿库,却又不乏思考和深度报道。它甚至会自动过滤掉层出不穷的娱乐八卦,以及那些滥吸流量的标题党文章。
这是一本在互联网时代高呼“纸质媒体不死”的杂志。“我们专门印刷互联网上最好的内容”固然是其号召,但另一句口号——“今天,人们依然对纸质读物情有独钟”,则显得更加温情和实在。
Swipe是伦敦众多免费刊物中的一员,这就注定了它的盈利模式必然以广告为主。
Swipe创刊前,伦敦已经有近十家免费报刊,包括被称为“伦敦指南圣经”的Time Out、“男性风”的Shortlist、“女性宝典”Stylist等。在伦敦办刊物,尤其是免费刊物,竞争压力自然不言而喻。不过Swipe杂志的主编巴内·基顿认为,自己创办的这本暗含“互联网基因”的刊物,能在新媒体时代为纸质刊物树起标杆。“我们标新立异,我们卓尔不群。我们面朝朝阳——我们面向的是千禧一代。”
如基顿所言,Swipe的目标受众直指千禧一代(即1984年至1995年之间出生的人):这一代人在互联网时代出生、长大,对信息的接受和整合能力比以往任何一代都强得多。通过智能手机传递和表达观点,通过搜索引擎掌握和获取信息,这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们面向的,是一群被外界称为‘新新人类’的群体。很多人不懂,甚至不理解他们的话语和行为方式,但这类人是我们社会未来的中坚力量,他们是‘互联网婴儿’,未来是他们的。抓住了他们,就抓住了未来的阅读方式。”基顿说。
Swipe杂志的两名创办人——巴内·基顿和汤姆·兰代尔,此前都是职业媒体人。他们都曾供职于《新闻周刊》,对纸媒的选题策划和采编操作非常熟悉。尽管手下5名员工的年龄都在30岁以下,但基顿和兰代尔对Swipe杂志的专业性都很有信心。“我们做记者时恪守的是新闻专业主义,办的刊物也不能太跌份儿了。”总体来说,Swipe还是想办一本立足于谈观点和讲故事的刊物,一本在新媒体时代发出独立声音的刊物,一本不受新闻审查制度左右的刊物,一本“亦正亦邪”“动静相宜”的刊物。
在一个纸质媒体“断崖式坠落”的新媒体时代,空谈理想与情怀显然缺乏诚意。2016年3月26日,英国《独立报》在出版最后一期报纸后宣布停刊,纸质媒体的内容将全部移至网络,此后专心做在线报纸。低廉的广告费、难看的订阅量和日渐逼仄的媒体大环境,让伦敦乃至全球的纸媒都难堪重负。
有人把Swipe的创办看作伦敦纸媒新贵对互联网新媒体的一个反击。不过Swipe创办人之一兰代尔并不这样看。“我们的内容来自互联网,所以不存在反击;我们的载体是纸质刊物,所以不想谈什么救赎纸媒。我觉得Swipe是一个新旧融合的综合体,它就像一块试验田,现在谁也看不出它最终能收获什么,同时谁也不能预料它不会创造出些什么。”
对于纸质媒体,兰代尔一直持有一个私人观点:“很多人都说纸媒将死,但我却觉得未必。都没有好好活过,怎么会立刻死去?”
兰代尔举了个例子:“BuzzFeed(美国著名新闻聚合平台)日点击量非常大,这点毋庸置疑。但当你希望读一篇有记者现场采写的深度报道,尤其是那种五千字以上的文章时,你在BuzzFeed上读个几分钟就眼睛都酸了;或者是你希望珍藏好些带有厚重人文色彩的图片,可是手指轻划屏幕,你留不下任何东西,但如果来一张报纸,或者一本杂志,你可以把它们永久保存在床头边、抽屉里或者箱子底。这种体验是独家的。”
在纸媒的寒冬,基顿和兰代尔希望通过Swipe告诉所有人,一纸风行的阅读时代远没有结束,互联网为受众带来阅读快感和刺激体验的同时,也为浮躁和耸动的内容提供了不小的温床。Swipe想做的,仅仅是通过甄别各大网站的各类内容,对优质资源进行整合和重组,最终让千禧一代的受众能够放心地在纸面上吸收那些有内涵、有层次的图片和文章。
“我们平时从没听过‘读网络’这样的表达方法,我们只知道要多读书、读报、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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