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的决赛前夜,拉斯韦加斯人安德烈·阿加西专程去商店买了礼服,他知道决赛当天晚上的舞会,有男子冠军和女子冠军共舞的传统,而这一年这意味着他能够和德国人斯蒂芬妮·格拉芙共舞——然而,没有什么共舞。过去几年选手们对共舞并不是很热衷,因此这一传统节目被取消了。经过22年上百万次挥拍之后夺冠的阿加西只得到一个安慰性的会面,握了握格拉芙的手,跟她说:我真的很想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很神秘地微笑。
这些情节出现在阿加西自传《公开》(Open)第十三章里。
2011年5月5日,在拉斯韦加斯的克拉克学区,安德烈·阿加西预备学校内,外面阳光猛烈,阿加西的大手冰冷。问他为何,他说我一紧张就这样,你真应该知道我刚认识格拉芙时,手更冷得像冰块一样。
这一天,相恋已13年的阿加西和格拉芙在相邻的两个房间,分头接待因“浪琴优雅奖学金”而来访的各国记者。阿加西说得最多的词是:教育(education),太太(wife)。
这座700人的学校放在拉斯韦加斯,小得看不见。但它被那些最贫穷以及父母有问题的孩子称为“希望的灯塔”。它是阿加西在家乡拉斯韦加斯最好的作品。阿加西的出生地,离这里只有5英里;阿加西现在的住所,离这里也只有十几分钟车程。
2001年8月学校开学,4个月后,阿加西夫妇有了第一个孩子。2006年退役之后,身为阿加西慈善基金会创始人,阿加西花70%的时间在此,可能一周三天在学校,连续五周如此;也可能之后整月不来,但总是为这些小孩而努力。“我投入了4000万美元,每年还要开销400万美元维持运作。我大部分时间在找钱,也带进社会名流推动教育事业。我太忙了,若我亲自教学生的话,他们永远毕不了业。”阿加西年年搞慈善晚宴,有本事让博彩公司米高梅幻影献支票建多功能教学楼。
真巧,格拉芙也说“我们享受忙碌(We like the busy)”。格拉芙既相夫教子,又有自己的“为了明天”基金会。她眼里的阿加西,有强烈个性,与她有共同的价值观,且都重视家庭。
事实是,这间从幼儿园到12年级的公共福利学校,“有两个班的四五十个学生已经离开学校上到大二了”,学生毕业率和大学入学率均达100%。到今年6月就将迎来第三批高年级毕业生,他们将走过William J.Hornbuckle III桥,迈入大学之门。
拉斯韦加斯是赌城,但所在的内华达州并不富有。阿加西说:“内华达州的教育经费在美国排48位,几乎是全美倒数了。州政府给每人的教育经费是6千美元,而我给到1万美元。”赌城还是美国儿童辍学率和青少年怀孕率最高的地方,贫困儿童也绝不比其他州更少。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人性本善的方面上做个赌注呢?”阿加西的赌局设在赌城最贫穷的居住区,目前已赌了十年。他3岁就开练网球,通过函授教育才获得高中文凭,没读过大学,却让赌城的穷孩子圆大学梦。在这里,从打球到打鼓,从合唱到绘画,从电脑到展览皆有,你能看见黑皮肤的孩子眼里焕发出的自信神采。当他们走进教学楼时,走廊上大幅头像的马丁·路德金、爱因斯坦、甘地、曼德拉、德蕾莎修女、科林·鲍威尔以及伟人们滚烫的话语,都在激励着他们。
安德烈·阿加西预备学校已成美国公立学校榜样。网球界的费德勒和安迪·罗迪克,都声称受阿加西影响才建立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阿加西从逆风少年变成了“美国体育界头号慈善家”,2月又当选2011年度梦想花园英雄人物,因他的慈善基金会和在赌城建立的儿童俱乐部及学校“为成千上万的孩子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同”。
阿加西也做商业投资,由他人打理,而他自己的教育计划是5年内开多间分校。麦卡伦机场出发厅挂着赌城名言:What happens here,stays here(在这里发生,在这里结束)。而这个拉斯韦加斯人带给拉斯韦加斯的希望是:What happens here,flies from here(在这里发生,从这里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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