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逛市集实实在在是一个日常生活的乐趣,在川流不息秩序井然的人群中,有速战速决、专程来买菜的,也有爱逛更胜于买的——韩良忆明显属于后者。“我不追求效率,我很关注我当下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在熟食摊上“品味”欧洲
摆在广场上或者沿街而设的露天市集卖的往往是“当地特色”,旅人不用在景点间疲于奔波,来市集随性行走于古典建筑间,就会找到“风土人情”四字。伦敦的波托贝罗市集,既有纯银首饰、咕咕钟、玩具兵、油画、老式刮胡刀等古董玩物,也有贩卖日常生活用品的摊位,卖全新的成衣、帽子和配件的服饰摊,有些摊子还出售不知名年轻设计师设计的衣物或手工饰品。菜市场永远是市集的重头戏。果菜摊、德国香肠摊、地中海风味的橄榄摊、非洲素食摊、泰国小吃摊、卖欧陆面包的摊子……除了舌头的大快朵颐,你还能在街头艺人表演的旋律中,听小贩讲讲老房子主人及历史、建筑后的故事,还会有人招呼你尝一尝时令蔬果、特色肉食,无论购买与否,驻足片刻对于摊主都是一种鼓励。韩良忆这样形容:“在市集上常有机会和老友不期而遇,大伙儿就提着菜篮,站在市集边上聊了起来。这样的市集带着聚会与消遣的意思,超脱交易买卖的商业功能,成为小区生活的一部分,是小区的胶合剂。”
且不说在市集逛上一圈以后,到了餐馆点菜,就不会太无所适从,单单市集上常有的熟食摊位,多半是地方特色菜肴、当地人爱吃的食品,它以物美价廉的方式给了旅人品尝当地食物的机会。想到欧洲逛市集,不妨先在背包或提袋里备好环保筷和刀叉汤匙,以便即买即食。
欧洲市集也是采买野餐食品的好地方,买一点生菜、西红柿等时令蔬果,加上摊贩自制的酱料,立时可以自制一盒美味沙拉,如果再买一些火腿香肠乳酪和新鲜面包,主菜也齐全了,愿意小酌怡情的还可尝试农家自酿酒。若是秋季不如买一些无花果,无花果配火腿是标准的地中海吃法,也是韩良忆眼中的美味佳肴。找一块喜欢的草坪,舒舒服服吃个野餐,歇歇脚,一餐下来花费不多,气氛却是上佳。
能诱惑人下厨的才是理想市集
韩良忆深爱自欧洲兴起的慢食文化,提倡有个性、营养均衡、味道纯正而符合时令的传统美食。食物其实是可以有阶级的,在欧洲,最好的有机食材肯定是在农民集市里。
农民市集在英国兴起只不过是这十二三年的事,却发展迅速,目前15个农民市集都坚守同样的原则:“所有农产品不论生鲜食品或熟食,一律遵循‘食物里程’:全部来自大伦敦方圆一百英里以内的小农场,而且一定是农家自己种植、畜养、采集或制作的产品,‘我们种植,我们贩卖’是农民市集的根本精神。”游客要想了解每季的时令农产品有哪些,逛逛农民市集就免去了上网、翻书的工夫。梅利本作为伦敦最大的农民市场,近20个摊位,除了蔬果摊外,尚有鱼摊、肉摊、野味摊、面包糕饼摊、奶酪摊,也卖熟食,正如韩良忆所说:“专卖西红柿的摊位就顺便供应自家烹调的西红柿肉丸。有一个菜摊兼卖热汤,大口汤锅热气腾腾,在凛冽的冬日看来格外引人垂涎。”在她看来,理想市集就是这种诱惑人想要下厨烧菜的市集,农民集市里的每一个环节都是回归简单生活的一个转折。
虽然伦敦的农民市集摊位以有机农产品居多,但并不强调有机——有些小农场嫌有机认证制度太官僚,不愿意加入。韩良忆笑谈:“小虾米跟大鲸鱼我比较支持小虾米,我支持有机且小农的食物,小农虽没有认证,相较有机规章检测过的食物,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有机,可是我知道他在对土地没有伤害的情况下去种植。”
市集里的人情味
一个市集往往能成为一个国家的表征,韩良忆选择荷兰定居就是透过市集看到荷兰的自由开放、对于个人主义的尊重容忍。“荷兰是欧洲贸易的中心还是农业发达国家,既包罗各国的食物也有很好的本土农产,食材取得的便利性,让我对食物感到满意。我们一般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荷兰人也许不会做,但是你要是做了他们会包容你。”
欧洲的市集往往充斥着人情味。韩良忆描绘了在英国市集上看到的画面: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太太走到卖辣椒酱的摊位前用小饼干蘸取每一样辣椒酱试吃,而一般人大多只尝个一两种就可以决定,但无论是摊主或者旁观者都只是微笑地让老太太慢慢“试吃”。
无论大城、小镇还是村庄,无论是多国元素汇聚的市集还是单一地域特产聚集的市集,它们都以不同的方式建构起“欧洲”,游客在市集里成为观察者,听耳边传来商贩的吆喝叫卖声、与熟客寒暄问好的声音,也许在你来我往的闲聊里听到了特色菜肴、烹饪秘方,也许一不小心听见他们在讨论某个陌生人的八卦,本无关联、未知的陌生人突然就在你脑海里勾勒出形状,前往异国他乡的猎奇心理也得到小小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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