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具体的战役,这是屈原的《九歌·国殇》,描写楚国的祭祀场面。”这幅占去半个墙壁的“巨作”已经挂在薛继业的画室好多年,每次被问到,他都会解释一遍。
薛继业成长在大学校园,父亲从事地质研究,“他的书我都看不懂”。第一本令薛继业印象深刻的书是《鲁滨逊漂流记》,他看了很多遍。上世纪70年代是书籍匮乏的年代,薛继业却可以跑到学校的图书馆里随便看。那个年代流行的西方文学名著,他都看过。他最喜欢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每一篇都能营造一种沮丧的气氛”。
薛继业是书迷,看过的书,自己都数不清。小说只是他的甜品,他把大量时间花在一些看不懂的书上——哲学、科学、数学、宗教。他最近在研究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的《自由论》,这本书就放在他的床头。
有两本书帮助薛继业奠定了知识体系:一本是英国哲学家罗素的《西方哲学史》,这本书梳理了从古希腊到20世纪早期的西方哲学思想;一本是美国作家比尔·布莱森的《万物简史》,这本书从宇宙大爆炸一直写到人类文明出现。
薛继业还看了很多中国古书,“文言文基本上没有障碍”。他家里有一套中华书局版《二十四史》,“我就喜欢这种素雅的封面,现在的畅销书把脸画得花里胡哨的”——他说着说着就犯了美术老师的职业病。古书里的很多素材,出现在薛继业的作品中。“宋代的生活细节很多,唐代以前就很难找了。”只要有需要,薛继业就会翻出《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随园食单》来看看。“我看书,更关注书里的细节,不一定认同它的观点。每个结论都必须自己做。”他家的线装《随园食单》就放在大厅的沙发旁边,经常被家猫“宠幸”。
他最近在看《金刚经》,之前还根据《周易》创作了画作。“这两本‘天书’我看了很多遍,没看懂。估计历史上也没几个人真看懂了。”
薛继业说自己从来不看艺术理论书籍。“画过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画好不好。编出一套套艺术理论的,都是没画过画的人。”他唯一推荐的就是英国艺术史家贡布里希写的艺术史。
薛继业说,之所以看这么多书,只是好奇心驱动,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有人问我什么书不看,我说,活人写的书都不看。”他补充道,“这当然是个玩笑,但是,智慧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好书往往只是薄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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