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胜萱在做“乡伴”之前,已经是拥有上海世博园区景观工程总顾问头衔的建筑设计师。他说:“我的目标就是去营造一个美好的生活场景。但是,当我生活在城市的时候,发现城市生活往往让设计师偏离了很多本质的东西。我开始向往走出城市,去乡村寻找答案。”
“要给城里人留一条回乡的路。”
朱胜萱在2013年首次提出“田园综合体”概念,对照各大城市中的“城市综合体”模式,不难理解朱胜萱想要做的概念探索。从那时起,他决定撸起袖子实施以“乡伴”为品牌的一系列城乡统筹计划。在朱胜萱的设想中,田园综合体是以田园生产、田园生活、田园景观为核心,结合空间实体满足人回归乡土的需求,让城市人才与资源向乡村流动,让失落的乡村再次复兴。
朱胜萱操盘过莫干山庾村1932、清境原舍,无锡阳山田园东方等多个乡村改造项目。其中,清境原舍项目总投资约800万元,每年净利润只有100万元。如果不算财务成本,资金全部收回需要8年。“这行为本身已抛弃了原始的商业逐利性,剩下愿意做的,都是有情怀的人。当我带着几百号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再也不讲情怀了。”朱胜萱说,“我们做乡创的人,不能让不赚钱成为情怀的理由。所以我开始了新模式探索,让情怀落地。因为如果你做的这件事情失败了,你会伤害到所有想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必须把它做好,没有退路。”
自从第一个“田园综合体”在无锡阳山正式落地实践之后,2017年,“田园综合体”这个词被写入中央一号文件并为大众所熟知。随后,朱胜萱的乡伴文旅又在江、浙两地进行了“理想村”与文创的探索之路。在历时近一年后,多个新乡村陆续走进公众的视线。朱胜萱不喜欢那些打着“乡村旅游”的幌子到乡村攫取资源,实现资本转移的行为。与很多悲观乡建者、知识分子寄望于通过自己的乡愁建立乌托邦不同,朱胜萱不甘心“只在垂死的病人身上贴一个创可贴”。
朱胜萱一直在探索如何用更多创新的可能性来“复活”乡村。在他眼里,改造空心村并不意味着风风火火、大拆大建,他的设计中尽可能保存乡村原来的样子,乡村依然是那个乡村。2016年,住房城乡建设部公布了46个入选第二批田园建筑优秀实例的乡村建筑名单。其中,昆山市祝甸砖窑改造项目被评为“田园建筑一等优秀实例”。这正是朱胜萱成功改造的十二个空心村项目之一。如今,这里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旅游业同行和村支书前来参观学习。
朱胜萱时常提到的一句话就是“要给城里人留一条回乡的路”。他和团队建立了乡伴创客学院,这个学院专门帮助有志重返乡村、投身新乡村建设的年轻人提高技能、对接乡村与城市的资源,让更多人知道乡村以及乡村事业,一起走回家的路。
民宿给年轻人一个回去的理由。
“南有朱胜萱,北有王旭。”王旭是朱胜萱的好友,也是SMART度假产业智慧平台创始人。王旭举办的每一届SMART乡创峰会,朱胜萱都不会错过。王旭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设计学院,他的作品包括阿联酋阿布扎比健康产业中心、埃及开罗马拉贝特国际跑马度假区等大型综合度假项目。本可以活跃在国际建筑设计领域的他,在2013年被中国的乡村吸引,于是扎根燕郊,投入了中国的乡创建设。
在王旭看来,无论是民宿、手作工坊、亲子践学还是农产品,均为乡村文旅产业生态的构成部分,它们有可能共同形成一个有机整体,那就是乡创聚落;一旦形成乡创聚落,乡村产业的闭环就形成了。相比单体的乡创项目,能够相互借力的乡创聚落的生命力显然会更旺盛。
黑土麦田公益的创客们成立了12个合作社。一年下来,他们带着村民开发的十余种农产品已累计创造营收超100万元,并为村庄引入超过800万元的投资。这些年轻人中,有人做过投资分析师,有人身怀项目管理经验,有人运营过有机试验示范田,也有人曾在坦桑尼亚进行过农村发展干预实践。来自43个专业的他们,想把自己的专业所长运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这群从城市走进乡村的理想主义者,并没有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当作是做一间民宿而已。朱胜萱说:“民宿给年轻人一个回去的理由,因为这里舒适、有温度、有文化。到目前为止,民宿是唯一一个回归乡村的通道,除了它,没有其他行业能够让我们回到乡村去创业。”
评论
下载新周刊APP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