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阔爱们，周一好呀！

先抛两个问题：你认为“贩卖空气”是艺术行为吗？如果是，你愿意花多少钱购买？

都说艺术家万物皆可卖高价，我完全同意。被胶带贴墙上的香蕉卖出1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01万元）、涂满克莱因蓝颜料的画板藏价为33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226万元），都是大家熟悉的例子。

但不是最典型的。       

这根被贴在墙上的香蕉，曾因“上了天的”拍卖价红极一时。

过去，出现过不少艺术边界模糊的作品，它们的呈现形式、定价甚至用材，都与大众观念有巨大偏差。

2015年，美国艺术家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的代表作《黑板》，在美国苏富比拍卖会上，以705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76亿元）的天价成交。此作品就像小学生放学后信手涂鸦的粉笔画，上面只有6行线圈。

《黑板》

赛·托姆布雷确实是“随手画”的，当年他坐在朋友的肩膀上，让其随意晃动身体，画笔伴随律动在纸上留下飞舞的线条。

赛·托姆布雷的绘画风格皆是如此，在纸上任意挥洒染料，或闭着眼睛胡乱画几笔，便算是一幅作品。若站在现实性的角度，他的作品只能算作草稿纸，但偏有感性的人，说从中感受到了“浪漫”与“自由”。

赛·托姆布雷的其他作品。

美国艺术家罗伯特·雷曼（Robert Ryman）的油画《无题》，虚无程度与之相当。

此作品是一块“白板”，一块被白色颜料反复涂抹、表面坑坑洼洼的画板，尽管掀起过关于“是否什么东西都能称作艺术”的争议，但它在2014年的拍卖估价仍高达1500万—2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亿—1.35亿元）。

《无题》

先别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黑板》和《无题》至少是一件实物。

法国艺术家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曾在艺术博物馆里展出一瓶空气，名叫《500cc巴黎的空气》。

创作灵感来自某次旅行期间，他被机场安检人员拦下、询问背包里装着什么，他随口开了句玩笑：“巴黎的空气。”说完后，他认为应该记录下这个脑洞。

于是，他用玻璃容器灌了一大瓶巴黎空气，作为礼物送给一位艺术收藏家朋友。

《500cc巴黎的空气》

杜尚曾说，《500cc巴黎的空气》最值钱的不是空气，而是他有趣的灵魂——已经摆脱物质与精神束缚的灵魂——懂得赏识这件艺术品的人，生活必定也充满趣味。

这一番话，同样能解释《黑板》和《无题》的价值所在——

时至今日，近现代艺术已发展近百年，但仍存在“没有视觉美感或现实推动作用的作品，该不该禁止”的争论。

这类争论很可怕，它们实际上是在否定好玩与惊喜的意义。

如果我们以功能性的眼光看待艺术品，便会发现，大多数艺术品都没必要存在。只不过，生活少了许多色彩——这些色彩，往往是对抗思想与生活模式僵化的“武器”。

1983年冬天的一个清晨，美国艺术家大卫·哈蒙斯（David Hammons）在曼哈顿街头卖起了雪球。

大小不一的雪球被整齐排列在毛毯上，按体积算钱。许多人来围观，有人问大卫·哈蒙斯为什么卖雪球，有人把他当成景点来拍照，有人提出“我买一个雪球，你给我讲一段艺术史”。

路人们愿意驻足攀谈、了解艺术家的故事，他们所展现的对多元灵魂的包容性，组成了这场行为艺术的核心。

遗憾的是，这种其乐融融的画面如今变少了，我们对艺术越发苛刻、戾气越发重，是否是在暗示，我们已经接受了程式化的生活？

回到开篇的问题：

你认为一瓶空气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