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结婚时,陈文俊和江演媚为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在广州老家的宅院里,陈文俊摁下相机快门键,然后两人迅速到门外,通过狭窄的一道门缝冲着屋内的镜头傻笑。“这就算是结婚照了,”陈文俊说,“至少比穿婚纱和西服有意思。”
“你们俩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陈文俊先是说没有,然后说:“应该是自拍和互拍。”江演媚有一样的答案。2014年年末,他们把在一起8年时间所有的自拍和互拍照片编辑成一本名叫《我与我》的作品集。“这是我们观察自身和探索我们之间关系的方式。”
“朋友们都认为我们是因为兴趣走到一起,有共同的语言,特别好。我们都爱造梦,有类似的精神追求,不免与现实生活发生摩擦,触动禁忌,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取暖。”这段话出现在《我与我》作品中,是江演媚描述两人在不同阶段的故事和感悟。江演媚第一次见到陈文俊,是在大一的一次新闻社例会上,江演媚迟到了,而陈文俊则扛着摄像机看着她:“我还来不及看清楚此人的模样,只觉得对这眼神感兴趣。”
此后大一的学妹江演媚就跟着大三的学长陈文俊“混”,他们都爱摄影,都希望用镜头记录下身边的点滴,关系熟络后,两人把镜头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对方,从操场到教室,从海边到故乡,江演媚评价陈文俊,“他是一个温暖的人,让我看到另一个世界”,而陈文俊则认为那时“只想一起打发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出于对摄影和图片的热爱,毕业后他们都进入广州本地媒体做图片编辑,“过上了在外人看来稳定的生活”。他们搬过两次家,从最早的西村,到后来的江南西,再到如今广州的“睡城”祈福新村。“不是没考虑过买房,但一想到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房贷,觉得像葬礼,我们都退缩了,也从没觉得多么热爱自由。”江演媚说。
“时间到了2014年,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无聊了,我们计划做一些改变。”江演媚在《我和我》中这样写道。工作的重复和职业所带来的疲惫感,让两人在2015年春节后同时辞职,开始创办“me and me”家庭写真工作室。“‘我和我’,代表着你我不分彼此,代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更疯狂的举动出现在2015年6月。他们通过网上众筹了一点盘缠,开始了驾车环游美国的旅途。他们进入陌生人家庭,为他们拍摄照片,并由此换得免费住宿。“见天地,见众生”之外,他们也完善了“我与我”系列的自拍与互拍。“她开车时我边做鬼脸边拍她,轮到我坐驾驶位时,她又想尽办法在各个角度抓拍我。”陈文俊说。
而江演媚则对旅途中两人产生的冲突至今“耿耿于怀”:“吵了不知多少次架了,都是特别小的事,不是我觉得他车开太快,就是抱怨我方向盘握的姿势不对。”说完她故意皱眉向陈文俊瞥一眼,然后噗地笑出声:“但拍摄时我们的合作倒是越来越默契。”
陈文俊觉得目前的状态特别好。过去在不同媒体做图片编辑时,两人在工作上彼此独立,只在生活中互拍嬉戏,“现在好了,不光互拍,工作上也相互照应”。两人都觉得,通过一趟美国自驾游,他们对彼此的依赖感更强了,更明晰了未来的方向。
在刚搬来不久的番禺新家客厅里,有一块小黑板上写着短期内两人的目标,其中一条“非洲拍摄计划”,是他们继美国之后又一次在国外的大胆尝试,“今年希望能拍一些非洲风土人情,找到更多素材作为‘我与我’的自拍、互拍系列的背景”。
“互拍就是我们共同的浪漫。”《我与我》作品集中有个地方最吸引人:书的第二部分由江演媚拍陈文俊的《我眼中的陈文俊》和陈文俊拍江演媚的《我眼中的江演媚》两块组成,《我眼中的陈文俊》中,江演媚在一张陈文俊头戴圣诞帽的照片边写道:“在一起八年,看着他逐渐成熟,但初心不变。”《我眼中的江演媚》中,陈文俊在一幅美国公路照片边写道:“我们很享受一起在路上的时光。” (文/赵渌汀 图/陈文俊、江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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