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希腊仍处于经济危机的余震中。在目前的形势下,在希腊“度日”成了一件复杂而丰富的事情。众神依旧俯瞰着希腊,希腊人仍旧背负着远古的荣光,活在紧缩开支和经济衰退的阴云下。在这场漫长而无止境的噩梦里,希腊人仍然从容地生活着,从城市生活的点点滴滴看希腊,你会发现很多“想不到”和“真奇妙”。
家是跟女人生孩子的地方,咖啡屋才是希腊男人真正的“社会”生活。
希腊债务危机以来,许多私人店铺关掉了,唯独咖啡馆/吧生意兴隆。收入降低后的穷日子让人们想起了老一辈希腊人的生活理念:朴实清廉,结伴度日。
传统的希腊式咖啡(Greek coffee)跟土耳其咖啡(Turkish coffee)同出一辙。其煮制方法是将咖啡豆磨碎的粉末儿放在小咖啡壶内,加水煮至沸腾,然后连水带末儿一并倒入一个小型咖啡杯。煮咖啡时,一勺咖啡末儿同时加一小勺糖叫中度甜(μ?τρια γλυκ?),加两小勺糖叫甜甜(γλυκ?,γλυκ?),不加糖叫“纯粹”(?γλυκο?)。
希腊人最喜欢在咖啡屋会友。等咖啡煮好需要一刻钟时间,待咖啡端上来,还得再等一刻钟让咖啡末儿完全沉淀。人们利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相互问候,聊聊家长里短,互通近况。喝这种咖啡使用的杯子很小,咖啡只有半杯,还有一半儿是咖啡末。所以,希腊式咖啡绝对称得上是“工夫咖啡”。这么一小杯咖啡,希腊人却能喝上大半天。越往下,咖啡末越多,闲言碎语也随着增多。到最后,一些希腊老妇人还会根据残留在杯中的咖啡末的形状来占卜推命,听上去不靠谱,但准确度极高。
传统的希腊咖啡屋(Καφετ?ρια)就跟那一小杯连汤带末儿的苦涩咖啡一样,土得掉渣。它们一般都很简陋:几张大理石台面的桌子,一大堆廉价的木质藤椅;屋角挂着一台永不关闭的电视,图个动静,不管有没有人看(当然有足球比赛的时候除外)。墙上一般都挂着老照片或发黄的海报。
光顾希腊咖啡屋的基本上是男性,而且老年人居多,它成了平民男性俱乐部或者养老院的娱乐室。在过去艰难的岁月里,男人们每天都辛勤地劳作,闲余时间就到这里来放松休息。家是跟女人生孩子的地方,咖啡屋才是他们真正的“社会”生活。他们在这儿高谈阔论,也结伴下棋玩牌或独自沉思。提到希腊男人喜欢在传统咖啡屋里谈论政局的习俗,雅典大学的历史学教授说:希腊咖啡屋是“希腊古集市”的延续。从古至今,希腊男人都喜欢“自由地发表政治言论”。
随着社会的变迁,希腊各地的传统咖啡屋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咖啡馆(cafè)。它比传统咖啡屋可讲究多了。咖啡馆一般都宽敞明亮,突出赏心悦目或性感奇葩的效果;许多新开的咖啡馆简直就是现代室内装饰装潢艺术的试验场。那里的咖啡喝法也多种多样,除了世界著名的卡布奇诺(Cappuccino),还有现代希腊人发明的夏季冰咖啡法拉沛(Caffee Frappé),近些年还出现了咖啡菲莱多(Caffee Fredo)等。这些新式咖啡馆都用传统希腊咖啡垫底,价格永远是最便宜的。
在户外饮咖啡也是希腊的一大特色,主要是夏季炎热的气候催生的。如今,不光是在夏季,许多咖啡馆一年四季都开在户外的街道上。盛夏有冷风机,冬天有天然气暖气机伺候。雅典老城区的普拉卡(Plaka)的咖啡馆,室内无人,全挤在街上。
在地铁站里开现代博物馆式的考古文物展。
坐过雅典新地铁的人,肯定对地铁站里现代博物馆式的考古文物展有深刻印象。展品除了当地发掘的古代生活用品,如双耳瓶、陶瓶、黄金首饰,还有古建筑的大理石柱头及刻有古希腊语铭文的石碑。它们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物原件。每件展品的下方有希腊文和英文的注释标签,注明年代、名称;有些展品还附有更详尽的说明,介绍古代希腊的经济、政治、宗教及日常生活。
在大名鼎鼎的“卫城” 站,有一处大型雕塑群,那是帕特农神庙大型古代人物雕塑的复制品,描绘雅典娜“横空出世”时,诸神到场作证的场面。在最下层,还有这座伟大神庙一处带浮雕的复制品,描绘的是四年一度的大型泛雅典人节上,人马列队游行的盛大场面。
“卫城”站里还有一个用考古发掘的陶制线坠制作的古代织布机模型。介绍说:古雅典妇女的生活局限在家中,纺布是她们的主要工作。她们不仅纺布制作家庭成员的衣服,也制作麻纱床单。另一展柜里的几个大型双耳细颈尖底陶瓶,是古希腊主要的运输用器皿,古雅典人就是用它承载葡萄酒、橄榄油、牛奶和蜂蜜,在进行海上对外经济贸易活动时,这种奇特的形状有利于装船时有效地利用空间。
雅典新地铁工程的市中心段是希腊有史以来最大的考古发掘工程,世界闻名。该工程覆盖面积达7.9万多平方米,发掘出5万多件古文物,时代跨越5000年,紧张的发掘工作历时10年。它不仅把历史文献中记载的雅典古城墙、古河道、古马路、古墓地、古民宅、古用具、古作坊等全部变成了实物,还发掘出过去无人知道的古粮仓、古地界、古排水管甚至古垃圾。千年尘埃下的古代社会随着挖掘机的轰鸣与考古学家不期而遇,于是,希腊政府决定建设六个博物馆式的地铁站。
生活就是演戏,幸福就是“夏天去希腊度假”。
戏剧诞生于希腊,公元前6世纪开始在希腊的文化中心雅典繁荣。希腊的剧场(theatre)和剧作对西方戏剧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古希腊的露天剧场规模很大,这就要求演员的表演必须夸张,他们必须大声背诵台词,并用幅度很大的手势来表达,以使全场观众都能欣赏到他们的表演。除此之外,每个演员都要戴上符合自己角色的亚麻制作的面具,好让后排的观众能注意到他们。根据需要,演员还会戴上颜色鲜艳的手套,表演时做出夸张的手势来表达剧情。
今天,地中海地区用肢体语言、手语和表情表达情感最多的当属希腊人,这或许跟希腊的戏剧传统息息相关。下面是几个希腊肢体语言的解读:
表示“不对,不同意”,不是摇头,而是把头向上仰,下巴颏向上翘。
“过来!过来!”的手势不是轻轻招手,而是把手从头顶迅速地滑落到腹前。
“你是什么意思?”不是用话语问出来,而是把手心从下向上迅速翻动一下,有时翻动两下。
“谢谢啦!”是把右手放在心脏部位,拍两下。最传统的希腊手势叫做“mountza”,它是将一只手的五指分开,掌心向外,朝对方“拍”过去,就像给对方出示一个five的手势。这可是希腊人之间侮辱人的最极度表达。用双手就更恶劣了。这个手势的起源可追溯到古老的年代,当时的意思是“诅咒”。在古老的厄莱夫西纳(Eleusina)密教仪式中,人们一边用语言,一边用这个手势来驱赶邪恶。“mountza”一词出自拜占庭时期,意思是“煤渣”,用涂满黑糊糊的煤渣之手指向他人,就成了侮辱对方的表示。(在希腊,这个手势一定要禁止使用,否则会出大麻烦!)
希腊人除了手势夸张,恐怕也是地中海地区动手做事最多的民族。喜欢用双手劳作的习俗不光能表现希腊人的勤劳,也能反映他们习惯于用手的灵敏度去体验生活的特征。观察希腊人吃饭就会发现,他们总是先把大块的面包掰成小块,然后用手蘸橄榄油或菜汁,再送入口中。鸡肉、鱼类以及烤全羊就更是用手抓着吃了!
传统的手工制作在希腊依然盛行,而小型机器只是为手工制造服务的。很多希腊人以拥有家酿的葡萄酒、橄榄油和蜂蜜而沾沾自喜,而且,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都会自制果酱和蛋糕。
希腊人夏季喜欢在户外生活,这是希腊的一大特色。雅典每年夏季都举办“雅典文化节”,举办场地就是卫城脚下的阿迪库斯露天剧场。希腊的夏季露天电影院每天日落之后开演,观众络绎不绝。人们一边观赏新老电影,一边享受夏日夜晚的轻风。希腊的各类饭馆、酒吧在夏季都在户外经营,雅典等大城市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希腊属地中海气候,南部地区日照天数达到每年300天左右。希腊夏季日照强烈,成了欧美旅游者的天堂。据说,有记者对世界幸福指数前三名的北欧国家的老百姓提问:“您感到最幸福的什么?”他们回答:“夏天去希腊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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