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大战刚结束的时候,英国出版了由著名历史学家泰勒(A.J.P.Taylor)撰写的《德国历史教程》。书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德国历史有极端的历史,它的发展毫无控制。几千年来,德国人几乎没有什么是正常的。他们曾经占领过整个欧洲,也经历过被残暴统治的岁月;他们享有过在欧洲绝无仅有的自由,然而他们也曾是专制暴政的牺牲品。
德国人中有着思想最为深邃的哲学家,最精神化的音乐家,同时也产生出最野蛮、最无良知的政客。“德意志”这个词在有的时候意味着一种感伤的、可以信赖的以及虔诚的特质,它看起来比这个世界任何其他的东西都要善。而在另外的一些时候,却是野蛮、无原则和扭曲的象征,以致毫无存在于世界的理由。
种种描述都是真实的,因为这些德国人都有过。而且不仅出现在同一个时期,甚至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只有正常的人,就是那种极不好,也不坏,只是健康,有着正常的理智和尺度的人,他们没有能在德意志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勤奋、服从权威、好战、民族主义和毫无幽默感,这五种德国人的典型形象中至少有四种几乎完全不存在了。
只要衡量一下每年的平均工作时间,就会发现德国人是当今世界最懒惰的民族之一。他们享受着最长的假期,频繁地去国外旅游,并且早早就退休颐养天年。过去令人们耳熟能详的工作狂形象已经渐渐为“过早退休的精神情绪”所取代。
德国人服从权威的特征,似乎也已经很难感受到了,虽然外国人还能在德国街头看到行人规矩地等候红灯,但这仅仅是残存的一点点对于禁令的尊重。其他的规定,诸如道路上的限速规定,德国人远不如英国人与美国人那么服从。
完全消失的还有德国人的好战特性。作为两次世界大战的发动者,今天的德国人给世人留下的印象是反战的,有时甚至是胆小怕事的。至少在美国人眼中是如此,比如他们不愿意参加伊拉克战争。德国人今天不但不愿意参加军事行动,就连过去一直被德国男人视为荣誉的,接受使用武器的训练也受到了冷遇,现在有很多人拒绝服兵役。
德国人今天也只有在世界杯足球赛期间是爱国主义者,平常他们则很少表现出对祖国的感情。美国人用象征国家的符号来表达爱国的行为对于德国人来说不但很陌生,甚至是非常尴尬的。谁如果胆敢在德国统一日这天悬挂国旗,肯定会遭到邻居的嘲笑。更有甚者,人们还担心会因此被别人看成是极端右翼分子。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点了,毫无幽默感。对于一向以幽默著称的英国人来说,他们瞧不起德国人毫无“质量”的幽默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必须要让他们对“数量”有个概念。狂欢节、爱的大游行(Love Parade)、无数的民间节日以及大众媒体中的休闲娱乐节目在英国人的眼里也许不算是高水平的幽默,但是如果谁声称德国人完全没有幽默感,那么上述事实无疑是最好的反证。 (摘编/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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