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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见爱人·第四季》中,杨子在平等创飞所有人了以后,终于迎来了他的克星——刘爽(留几手)。
在几对夫妻一次集中夜聊的环节里,当杨子故作深沉地说他本来想和黄圣依在“他们俩之间的事”中“老死不相往来算了”的时候,刘爽(留几手)犀利地回怼:“你蹭了黄圣依多少流量啊这些年,你还老死不相往来了”。大家哄笑,杨子举杯喝了一杯水……
接着,刘爽(留几手)乘胜追击,直接问:“这些年你蹭了黄圣依不少流量,但是我们没有看到你回馈给她哪些东西……”直击痛点,杨子又喝了一杯水……
其实之前,刘爽(留几手)直接反驳杨子“父母分别带孩子会让孩子感觉分裂”这个说辞,说“那你全权负责带孩子就不分裂了”时,杨子已经默默喝过一次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杨子被怼的时候,连着喝好几次水?
一种可能的推测是,他破防了。于是嘴里发干,需要喝水润一润。
实际上,人在经历一些比较艰难的情况时,确实会口干舌燥,因为人的唾液腺分泌和情绪有很大的关系。
根据“人类腮腺唾液分泌率受情绪影响”的研究实验,实验者被分成“激动兴奋,或全神贯注地做事”“有愉快、放松的感觉”“紧张有压力、不安,无法放松”“被动冷漠,没有情绪也不在思考”等四个状态,并检验他们的唾液分泌率[1]。
结果发现这四种状态里人的唾液分泌率依次降低,并且下降得很明显[1]。
在“紧张、不安”的状态,人的唾液分泌率有多低呢?它只有“轻松、愉快”状态的1/2不到,是“强烈、兴奋”状态的1/10[1]。
也就是同样的时间里,一个紧张的人,其嘴里的唾液量赶不上一个轻松闲适之人的一半——人家一口唾沫已经咽下去,酝酿着下一口,你这边一口也攒不起来,额头上的汗倒是适时滑落下来[1]。
上述实验的唾液分泌情况;纵坐标为腮腺唾液分泌量;横坐标为各种情绪状态 / [1]
由此可见,特定情绪引起的唾液腺变化确实可能会导致口干舌燥的感觉。
唾液分泌不足、口干舌燥,其实有一个学名叫“口干现象”(Xerostermia)。此时人们会口腔发粘,甚至有的人说话时都会觉得舌头要黏在了上颚上[2]。
“口干现象”的引起原因有很多,比如免疫疾病、代谢疾病等等,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一系列如上述一般的负面情绪[3]。
比如压力因素是口干症的一大重要原因。无论是短期的急性压力还是长期的慢性压力,都有研究表明会导致唾液分泌减少,进而增加口干症的出现几率[3][4]。
一些心理因素如抑郁、焦虑等也在促进口干症中起到重要的作用。恐惧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4][5]。
郭敬明在接受易立竞采访,被问到尖锐的抄袭问题时,也开始“战术喝水”,并直言要求换问题 / Youtube
而出现口干症还有一个临时的原因,就是“口呼吸”。值得注意的是,当人处于焦虑状态时,身体会做出一些适应性反应,比如会不自觉地“用嘴巴呼吸”[5][6]。
因此,焦虑除了会直接导致口干舌燥以外,还会让人不自觉地多用嘴巴呼吸,进而更加口干舌燥。双管齐下。
所以,很有可能是杨子一边被说得哑口无言,觉得大事不妙,一边又着急赶紧想词儿反驳对方好保住自己的面子,心里着急,也就难怪口干舌燥需要喝水了。
其实不止杨子,2022年,王鹤棣在和虞书欣直播连线宣传合作的剧时,因为和虞对角色的理解不同发生了轻微的争执,王鹤棣也开始“战术性喝水”,连续喝了五次。
王鹤棣和虞书欣陷入短暂的争执后,王鹤棣一边打圆场一边喝水 / Youtube
也许大家会疑问,为什么情绪还会作用在舌头上呢?
简单来说,心理状态会通过神经系统,免疫系统和内分泌系统来影响生理的身体状况。情绪能通过杏仁核、下丘脑和脑干的通路影响唾液分泌[8]。
唾液腺细胞和自主神经系统密切相关,不同情绪使交感和副交感神经活跃程度不同,影响唾液分泌功能。恐惧情绪会让杏仁核促使交感神经兴奋,提高皮质醇水平,垂体 - 肾上腺轴过于活跃也会使皮质醇增多。而皮质醇水平(压力激素)的增加,会导致唾液分泌减少、口干[1][7][8]。
同时,大脑中的高级中枢也有作用,如抑郁情绪时,高级中枢释放抑制性神经递质作用于唾液分泌中枢,减少唾液分泌。[9]
图为下颌下腺(唾液腺之一)的导管系统,通过涎腺造影术呈现;箭头分别指向舌下的导管开口和腺体的分支导管系统 / [8]
那么,如果不只看理论的可能性,而是从实践后的实验数据的角度来看,焦虑、压力和抑郁真的会让人更口干吗?
答案是肯定的。
比如,根据对印度尼西亚哈萨丁大学772名医学和牙科学生进行研究,识别他们的抑郁、焦虑和压力情况,最后发现焦虑症状和口干症状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10]。
比如,在临床前阶段,约65%的牙科学生和45%的医学学生产生了至少一种口干症状;除此之外,牙科学生的口干比例普遍高于医学生,可能跟牙科学生更大的压力有关[10]。
再比如,通过对188名西班牙空军进行身体水分测试和焦虑评估(通过尿液判断他们体内的水分多少),发现身体缺水的受试者焦虑状态得分更高。体内水分充足者的焦虑指数平均为3分,而身体缺水者平均为4分[11]。
脱水会让人焦虑指数上涨 / 图虫创意
单纯针对口干症患者的统计显示,247名成年受试者中,通过对他们的抑郁焦虑压力量表和口腔情况进行评估,发现口干且唾液流速低的人里,有严重压力者和严重焦虑者分别占比约22%和50%;而口腔问题完全良好的人,只有分别1.5%和4.4%是严重压力和严重焦虑者[12]。
这就表明,抑郁、压力、焦虑等负面心理因素和唾液流速、口腔干燥之间存在显著联系。
在美剧《老友记》里面有一个片段,男主角钱德勒因为过于不擅长社交,在建立新的关系的初期,会因为焦虑而“严重脱水”,而且一提到让他感到压力的话题就会需要水分补充。
钱德勒说到新交朋友、聊到有压力的话题时,首先就会因为紧张焦虑而口干、脱水 / Friends S7E18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负面情绪和口干如此息息相关,那补充水分,即喝水,是否有利于负面情绪的改善呢?
实际上,如果你出现了轻度脱水的迹象(平均体重损失0.2%),那么补充水分后,焦虑感会降低[13]。
因为轻度脱水会造成情绪紊乱,让本就焦虑的你可能更焦虑了。所以此时补充水分是有用的[14]。
但是在另一项研究中,虽然喝了水后,高口渴参与者在认知要求任务上的表现在饮水后有所改善,但低口渴参与者的表现则有所下降[14]。
所以,想要通过喝水实现比较显著情绪改善,很可能只针对真的已经构成“脱水”这一生理现象的人,再不济也是非常非常口渴的人。
如果本来只是短暂的因为焦虑口干舌燥,那么喝水可能只够缓解一时的嘴巴不舒服,并不能缓解心里的不安。
更何况,杨子喝水,也可能是他后来还要找出各种角度自辩、反驳刘爽(留几手)(在他看来)给他戴的各种“不公正”的帽子。可能是先润润嗓好充分发言,属于真正的“战术性”喝水。
腾格尔在《歌手》中听到香缇莫(Chanté Moore)飙高音,多次挑眉后也“战术性喝水” / Youtube
其实,杨子的喝水除了因为上述推测的口干舌燥,需要润一润嘴巴以外,还有一个潜在的可能性是,他在用频繁喝水的动作来掩饰尴尬。
也就是说,喝水不是为了喝“水”本身,而是“喝”水——把杯子放到嘴边这个动作就足够缓解他混乱的情绪。
众所周知,人紧张的时候,小动作增多,姿势会变换频繁——所以才有一个成语叫“坐立难安”。
其实,网络热梗,“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还真是得到了学界认可的。
比如,一项关于欺骗与表现出紧张行为之间关系的元分析显示出,说谎这一行为和“紧张”这一情绪有明显的关联,而说谎这一行为也伴随着更多的烦躁行为和更多的姿势变化[15]。
而在经历尴尬的时候,人们也倾向于更频繁的更换姿势,这是基于实验中更尴尬的人的肢体统计得出的结论。而且尴尬的人还会眼神躲闪、露出“社交假笑”[17][18]。
挪动屁股、整理披肩、抖腿、假笑,都是杨子在这场对话里的反应 / Youtube
这些在杨子身上都应验了。
听了刘爽(留几手)的话,杨子的反应除了经典的频繁“喝水”,还有从没断过的小动作:扶好掉下来的围巾;动一动腿;双手交叉动手指等等……他的眼神也在左右躲闪切换,表情肉眼可见的不自然。
也许这都是他在紧张尴尬时下意识的动作。
除了“好像自己很忙”地在动来动去,尴尬不安的人还有一个特点是 ,要么会用手触摸脸部,要么会偏好用物体遮挡脸部。
比如,当人们经历羞耻尴尬的时候,研究发现一个经典的动作就是用手覆盖脸部,或者试图隐藏脸部[16][19]。
而在另一项研究中,当人们在公共场合经历尴尬时,会对遮脸产品(例如太阳镜)和恢复面部的产品(例如面部保湿)有更大的偏好——总之就是有“遮住脸”的渴望[20][21]。
可以推测一下,在杨子哑口无言的三十秒里,即便那个水杯里没剩多少水,但这个前前后后拿水杯放水杯的动作 也能遮掩一部分尴尬的情绪——并且,除了之前说过的,人不自觉地变换姿势以外,水杯覆盖在嘴巴上,遮住一部分的下半张脸,也许也能让感到不知所措、百口莫辩的杨子心理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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