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联手闯荡好莱坞、拍摄多部卖座科幻片,“沃卓斯基兄弟”不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个金字招牌。但现在,你要称呼他们为“沃卓斯基姐妹”了。
在哥哥拉里·沃卓斯基变性八年后,弟弟安迪·沃卓斯基也在今年妇女节公开出柜,从男人变性成女人,并改名为莉莉·沃卓斯基。
在芝加哥的LGBT(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群体的简称)刊物《风城时报》上,莉莉发布声明:“所以,是的,我是一位变性者。是的,我超越了。”她还模仿新闻口气写了一个标题:“变性大新闻——沃卓斯基兄弟变姐妹!”
整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突如其来。每当有新作问世,沃卓斯基兄弟变性一事就会重新被拿出来翻炒一遍。人们热衷于讨论拉里日渐清秀的脸和眉毛,八卦在他剪裁贴身的西装下是否真的穿着女士内衣。当拉里变成拉娜,安迪的变性就显得不那么惊世骇俗了。
作为跨性别女性出柜后,拉娜曾获2012年人权运动能见度奖。她在颁奖礼上坦承,自己小时候就喜欢偷穿家中姐姐的衣服,高中时加入学校的戏剧部,也只是为了试穿那里的女式衣服,并提到一件“带紧身胸衣的美丽锦缎裙子”。
也许性别认识在兄弟之间也有心灵相通一说。2015年《木星上行》上映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安迪就修细了眉毛,戴上了耳环,涂上了指甲油,甚至化了眼妆,和当年为变性手术做准备的姐姐如出一辙。
有趣的是,安迪给自己取名莉莉,与讲述世上第一个变性人电影《丹麦女孩》的主角同名,而据主演埃迪·雷德梅尼透露,他在诠释这个角色时,就是参考着拉娜来的。
让我们来梳理一下两兄弟的变性时间线:1999年拍摄《黑客帝国》时,他们是沃卓斯基兄弟;2012年拍摄《云图》时,他们是沃卓斯基姐弟;2015年拍完美剧《超感猎杀》,他们是沃卓斯基姐妹。有粉丝调侃,两人就差没有尝试“兄妹”这个组合了。
“性别是我们一直探索的命题,是我们最重要的文化议题之一。”
其实从沃卓斯基姐妹的作品中,不难看出性别认识的端倪。1996年,还是兄弟的他们自编自导处女作《惊世狂花》。网友评价这是一部“阴阳颠倒的黑帮电影”——黑帮的男人地位受到两位女性的挑战和反抗。故事最后,薇拉和高琪解决掉黑帮分子克奇,偷到200万美元远走高飞。在90年代的美国,这样的题材足以被打上“女权”的标签。
三年后,沃卓斯基兄弟在《黑客帝国》中建立了一个更为完整的性别意识体系。曾有帖子分析:“(《黑客帝国》中)肉体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性别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人类继续执迷于繁衍后代也是没有意义的。”在这部电影中,女性角色是中性的:短发、墨镜、工装背心、黑风衣。事实上,影片的英文名Matrix,本身就有“母体、子宫”之意。
“相对于变性,我更喜欢用‘超越’这个词。”拉娜在2013年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说,“从一开始《惊世狂花》的时候就有超越传统框架的欲望,《云图》中有女性冲破白人男子压迫的戏份,《黑客帝国》中崔妮蒂和尼奥两个角色的实际性别跟外界的解读也不一样。性别是我们一直探索的命题,是我们最重要的文化议题之一。”
关于身份,2005年的《V字仇杀队》中有句经典台词:“身份仅仅只是伴随着本质的形式……我的本质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发现,影片的主创名单不再署名“沃卓斯基兄弟”,而是变成了没有性别的“沃卓斯基家族”。
“《V字仇杀队》中有个女性角色一直想摘掉自己的面具,而男性就在讨论是否需要这个面具。在关于性别的探讨中,我们引用了莎士比亚《第十二夜》中关于易装和性别的内容。里面还有一首歌,歌名叫《我是一个鸟孩》,这也同性别和身份有关。”说这话时的拉娜,已是一头红发的时髦女性,看起来就像《罗拉快跑》中的女主角。
到了去年的美剧《超感猎杀》,沃卓斯基姐弟更是将人物角色设定为泛性论,其中不乏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等元素。剧中的变性女黑客纳奥米,本身就是一位变性人,而她与女友参加的旧金山LGBT大游行,也是现实生活中的实景拍摄。有网友甚至觉得,沃卓斯基姐弟拍这部剧时有太多“私心”——从第一集开始爱情幸福的就都是LGBT角色,而异性恋角色在爱情方面几乎是崩溃的。
“真正的暴力,我意识到最不能原谅的,是我们过于恐惧真实的自我时,对自己施加的暴行。”
沉迷于日本漫画、中国功夫、打坐冥想的沃卓斯基兄弟有句座右铭:“我们期待的仅仅是那突如其来的出乎意料。”他们一直拒绝采访,拒绝宣传,拒绝展示自己,低调得像个隐士。就连拉娜的变性消息,最早也是由《旧金山纪事报》爆出来的。而这次,莉莉也面临了相同的处境。
“我一年来都在等待着这个头条新闻。”她在声明中写道。但显然,出柜并非莉莉的本意——她受到了来自英国《每日邮报》记者的施压。“他们就这样,站在我的门前,就好像在说,呀呀,快来看,又抓到一只变性人!大家快来把她们揪出来然后集体围观一下呀!”
她表达了对变性人群现状和媒体过度曝光的担忧。“做一个变性人不容易,我们仍旧生活在一个对于性别观念是严格二元论的世界,这就意味着,当你公开身份之后,就要承受全世界公开的敌意。”
这让人想到《惊世狂花》中薇拉对高琪说过的一句话:“生命中总有些需要付出代价的选择。我们选择,我们付出代价。”但同时在《超感猎杀》中,纳奥米也说:“真正的暴力,我意识到最不能原谅的,是我们过于恐惧真实的自我时,对自己施加的暴行。”“最终,衡量我们的,是我们内心的勇气。”
据工作人员回忆,当年拍摄《黑客帝国》系列时,可能因为性别差异的潜意识,拉娜的脾气非常暴躁,而在变性后,“她在工作上依然保持着锋锐的创造力,但整个人随和很多,极好相处”。
也许因为看到了姐姐的变化,安迪也坚定了追随的步伐。他说,人生和电影一样,都需要随心而动,“种族、性别都是可以跨越的,电影应该迈出一个融合的视觉,这看起来也许很玄妙,但是,人类需要从新角度、更广泛的角度来看问题,否则,我们走上的就是一条不归之路”。
拉娜曾表示,不排除拍一部关于自己变性的自传电影。也许这会是姐妹俩又一部精彩之作。
那些性别模糊的“老戏骨”
杰瑞德·莱托
一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让杰瑞德·莱托捧得了奥斯卡最佳男配的小金人,也让世上众多女子自愧不如——电影中,他穿着女装,涂着口红,踏着高跟鞋,简直不能太妩媚。现实中,杰瑞德·莱托同样有着一头连女人都羡慕不已的长发,时而披下阴柔美,时而扎起摇滚范儿。《人物》杂志两次将他评为“世上最貌美五十人”,中国网友称他为“美国版张国荣”。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
在《暮光之城》系列中,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是面瘫的“暮光女”,就连戏外她与罗伯特·帕丁森分分合合的恋情,也像一部狗血的烂剧。谁料到,后来她宣布出柜,头发一天比一天短,街拍也是清一色的Tomboy风。人们开始发现她身上的叛逆。正如她所说:“我时常感到无聊,我期望有一些疯狂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希望有人能把我搞得焦头烂额。”
本·威肖
早在2012年,本·威肖就已经公开出柜,并与男友结婚。因为清新的气质,有粉丝调侃,他在《007大破天幕杀机》中饰演的Q博士才是真正的“邦女郎”。《云图》中,他一人分饰五角,其中就包括出版商故事中休·格兰特的妻子。去年他主演的谍战剧《伦敦谍影》因为男男亲热镜头太多,还被英国观众投诉,堪称“年度第一腐剧”。
詹姆斯·弗兰科
凭借在《米尔克》等同志电影中的成功演绎,詹姆斯·弗兰科被誉为“宇宙第一深柜”,粉丝亲切地称呼他“腐兰兰”。在Four Two Nine杂志中,詹姆斯·弗兰科干脆化身为“直男弗兰科”和“同志弗兰科”自问自答:“我从不介意人们觉得我是gay,大家跟我开gay的玩笑反而挺有趣的。事实上,我一直希望自己真的是gay。”好吧,兰兰,我们都知道了。
安吉丽娜·朱莉
安吉丽娜·朱莉演过毒品模特、杀手、特工、机枪战士,唯独没有演过“正常的女人”。镜头前强势冷静的她不仅是“男性杀手”,还被女同志评为好莱坞女星中性幻想对象的第一名。她甚至坦诚,自己跟女孩睡过觉。“我平等地去爱女人和男人,我把人看成人,把爱看成爱,因此我以为,我爱的女人会明白我对她的欣赏和爱恋的,这种爱就像我对男人的爱一样。”
蒂尔达·斯文顿
蒂尔达·斯文顿的超性别之美,让她在男女角色之间完美转换:《生活残骸》中,她是加州金发女郎;《雪国列车》中,她是有点中性的终极Boss代言人;《奥兰多》中,她是16世纪的英俊贵族少年。现实生活中,她也的确曾与同性恋艺术家戴瑞克·加曼共同生活多年。英国《独立报》评价这位身高1.8米的女人:“她似乎根本不像地球人。”
凯特·布兰切特
自从2007年以雌雄莫辩的演技饰演了鲍勃·迪伦之后,凯特·布兰切特身上的总攻气质就被开发了出来。从“女王陛下”到“大魔王”,银幕上的凯特·布兰切特可直可弯,可男可女,就连原本霸气的鲁尼·玛拉在她面前也显得分外娇羞——难怪人家说,看《卡罗尔》,就是看大魔王如何静静地撩妹。至于生活中是否也有过同性之恋,凯特说了:“Who cares!”
埃迪·雷德梅尼
论长相,埃迪·雷德梅尼不算标准的美男子,他面容苍白,嘴唇偏厚,长了一张“麻雀脸”。但在《丹麦女孩》中,他的小雀斑反而成了迷人的美人斑。在这部讲述世上第一位变性人的电影中,埃迪·雷德梅尼时而害羞抿嘴,时而轻抚脖子,时而大抛媚眼,演得甚至比女配角还美——要知道,他前一个银幕角色可是霍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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