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吧,密斯脱唐·伯虎。
以风流闻名于世的唐伯虎和风流没什么关系,起码在少年时代没有关系。唐小虎是职业屠宰匠。其父唐德广是做宵夜摊的,而摊上最优秀的员工就是唐小虎,杀鸡宰鹅择菜切墩全是他。小唐写给文徵明的信中回忆起少年时代的形象是威风凛凛的:“居身屠酤,鼓刀涤血。”唐小虎后来转行读书,一个原因是其父觉得做官才有前途,另一个原因是总碰到流氓城管消遣他:“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切完,“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先是杀猪一身是血,又被流氓城管打得一身是血,通身血红,好像年年都是他本命年。于是羞愤,弃武从文读书去了。这一读,读出了一个数字化人生。
明朝人民对唐伯虎的评价是“世所谓颖者”,就是聪明绝顶之人。他十六岁考取生员,但天生对求取功名不热衷,之后一直游手好闲东游西逛。十年后,在好友祝枝山劝告下他才重新开始读书,于是数字1出现了:荒废十年学业的唐伯虎发现下次科举就是明年。不过唐先生确实不同凡响,只温习了1年功课就在应天府乡试考取举人,更霸道的是得了第一,中了解元。但数字2的出现让他开始难堪了:唐第一在接下来的会试中瞬间变为考试专用的铅笔2B。爱迪生说过,天才是1%的学习加上99%的作弊,这次考试就验证了这一名言。作弊的是一个叫徐经的江阴土豪,他贿赂主考官的家童偷得试题,事情败露被捕入狱。本来这事跟唐伯虎没什么关系,但他莫名其妙被牵连,竟被皇上下诏捉进了监狱,直到转年才弄清楚缘由。让他出狱的解释更莫名其妙:因为这场舞弊案猫腻太多,猫没找到,只能捉猫的近亲陪审,你不是“虎”嘛。呜呼,苛政猛于虎啊!
因为被徐经牵连下狱,唐伯虎烦透了徐姓人士。实际上此前他就烦姓徐的。我们都知道,一个男人最烦的,肯定是自己的老婆,而唐伯虎的大老婆恰恰就姓徐。这2徐把唐先生烦得体无完肤。由此引出了数字3:关于唐伯虎的婚姻生活,最有名的故事当然是《三笑点秋香》,不过这是一个美丽浓重的误会,跟他没一点关系。“三笑”的故事脱胎于明朝小说,男主角叫陈元超,是冯梦龙把名字换成了唐伯虎;而女主角秋香的原型是妓女林奴儿,她比小唐大二十多岁完全可以给他当妈,点她根本不可能。不过因此事引出的笑话倒是有趣:某日,潮流先锋秋香小姐要唐伯虎给她起个外国名,要求在名字中体现“点秋香”的恋爱故事。于是小唐给她起名:唐伯虎·秋香。
想把数字3说得更清楚,就要说数字9。世间谣传韦小宝+2版的风流才子唐伯虎有9个老婆,又是一个误会。唐伯虎一生只娶过两个女人,前任是徐氏,继任则姓沈,名叫沈九娘。因为名字带了9,被后世疯传唐先生睡过九个母老虎。“按此推理,沈万三是不是有一万个小三?!”莫名其妙的重婚罪让江南4大才子之一、号“6如居士”的唐伯虎很恼火。
123469后,接着是7和8。正德十四年(1519),宁王朱宸濠起兵造反,不过运气不佳43天后便被政府军击败,随即伏诛。宁王谋反时广纳谋士,唐伯虎是他重点网罗的对象,重金邀请他到王府。可能是早期屠宰事业的训练使得唐伯虎对血腥气尤为敏感,第一天上班他就察觉宁王要杀伐天下血溅神州。为避祸唐伯虎打算遁走,但贼船能上不能下,姓朱属猪的宁王朱宸濠“真猪吃老虎”吃定了唐伯虎,死活不批辞职报告。虎落江西被猪欺的唐伯虎,为辞职作出了一次崩溃的行为艺术,据《明史》记载:“佯狂使酒,露其丑秽。”唐伯虎每天必喝到烂醉,醉后必脱裤子露出78满街裸奔,以至于全南昌城都知道了“棒棒唐”的尺寸结构。最艳羡的是城里的老中医,说这条虎鞭能配78剂药。
宁王实在不能忍受唐伯虎这场癫狂的行为艺术,终于“不能堪,放还”。躲过灾祸的唐伯虎从此看破红尘,高世之才开始放浪形骸,饮酒狎妓,颓废放纵,长歌当哭。为人生,为境遇,为世间种种误会而哭: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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