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吗?“名媛”,是个很有画面感的词: 要么有粉妆玉琢、闭月羞花之貌,要么有袅袅婷婷、风韵流转之姿。“名媛”这个词,稍稍一品,还真是有形有像有声有色。
把声色才貌放一放,先看看这个词来自何方——“名媛”,到底是个本土词,还是个西洋词?
通用的说法是,根据美国社会学家T. Veblen的研究,名媛诞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工业革命时期。当时社会上出现了一个并不具备贵族血统的新富阶层,他们投资金融事业,一夜致富;他们的妻女,为了向世人炫富,身着华服出入社交场合,逐渐跻身上流社会,但由于不具有伯爵夫人、公主等贵族头衔,所以被笼统地冠上一个称谓:名媛。
可是,早在T. Veblen所定义时代的200多年前,“名媛”这个词,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中文作品里了。
明末清初的文学家、戏曲家李渔,有部脍炙人口的喜剧叫《风筝误》(梅兰芳的《凤还巢》即脱胎于《风筝误》,讲述一段以风筝为线索的姻缘,妙趣横生)。第十八出《艰配》里,小姐、丫鬟和媒婆三女登场,上念白:“婵娟争觑我,我也觑婵娟,把帝里名媛,赶一日批评遍。”与婵娟比美、与名媛斗艳,是不是清新而又有趣致?
李渔之后,曾国藩也用过这个词,他在《刘母谭孺人墓志铭》里,用16个字高度评价女主人公:“谭有淑妃,卫姜之姨,仍世不堕,名媛绍之。”再然后,是大文豪巴金,他在《雨》里写道:“在大赌场里,绅士和名媛们正在一掷千金地纵欲狂欢。”
名媛到底什么样?按以上材料来划个重点吧:美国社会学家聚焦的名媛,首先得“富”,其次要“炫”;李渔笔下的女性,要跟婵娟比,要求很明确,要够“美”——书中后面的一句就是铁证,媒婆描述小姐的长相“铅精铸就芙蓉面,血点脂唇艳。金盆捣凤仙,染成这玉甲如花,好持纨扇行到镜台边,几回自讶观音现”;曾国藩对谭夫人不吝赞颂之词,“不堕”是点睛之笔;到了巴金这里,名媛迈出了一大步,Hold得住赌场、千金、纵欲、狂欢这些荷尔蒙爆棚的词,所以,有“勇”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要有“欲”——这里的名媛,显然已经成了夜场达人。
看,名家写名媛,竟如此莫衷一是,幽暗微妙,耐人寻味。
名媛基本配置:家世是硬件,修养是软件,此外还要看气质。
对于名媛,维基百科是这么定义的:活跃于上流社交界的女性达官贵人。而民间大众眼里,一名合乎标准的“正牌名媛”,到底讲究的是什么?
首先,出身和家世。这两个斩钉截铁的词,是大众琢磨、界定名媛的试金石——有个好出身,名媛之路就铺好了一半吧。什么是好出身?王开林写过一篇文章,讲的是旧上海的名媛唐瑛:“唐瑛的父亲唐乃安曾留学德国,是沪上名医,家境殷实。唐瑛的妹妹唐薇红晚年回忆,小时候家里光厨师就有四位,各司其职:两位厨师(一对扬州籍夫妇)负责做中式点心,一位负责做西式点心,还有一位专门负责做大菜。她们姐妹去参加舞会,装备都很贵重,首饰且不说,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就价值二百块雪花花的大洋。”唐瑛有十口镶金大衣箱,有专属的私家裁缝,即便待在家,一天也要换三套衣服。
为什么花这么多笔墨描述一位千金大小姐的私生活?因为稀罕啊!与富贵相比,出身名门,血统纯正,有个优雅高贵、上得了台面的家庭背景,是名媛的“硬件”,也是其之所以亮闪闪的光源。更玄妙的地方在于,出身和家世,属于“天注定”的条件,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此处没有下句),你打算赢在起跑线?对不起,人家直接卫冕。
其次,学识和素养。知乎上讨论过日本名媛养成记,有意思的一条是:不能到欧美留学(因为会学“坏”),一定要留在日本本土,上特殊的私立学校——也就是女子学校。学什么?除了“看起来没什么用但能增加气质”的文科外,还有三种课外活动:乐器、运动和手工。外加专门的礼仪课,学习怎么祝酒、怎么致辞,甚至怎么吃饭——这些大学,贴心地对外公布了自己的目标:“向上流社会输送贤妻良母。”
1912年出生的李霞卿,是中国第一位女民航驾驶员、第一位驾驶军用机表演飞行的女飞行员,这个传奇女人一生任性。她出生于“富有革命传统的富商家庭”,光是幼年经历就足以让很多人遐想联翩:童年时随父亲到过欧洲、学过法语,然后定居上海;14岁时,不仅通晓中国古典文化,熟稔英法两语,还精通骑马、驾车、游泳和舞蹈;然后,进上海中西女校,不出意外地成为高才生,是宋庆龄、宋美龄骄傲的小师妹。
如果说优质的出身、家风的熏陶是成为名媛的必要条件,那么,过人的天资、饱满的学识,是名媛得以持久发光的充分条件。有名校文凭,懂几门外语,学过钢琴舞蹈,精通诗词歌赋,静可舞文弄墨,动可骑马驾车,用这些养分滋润的人生,怎么会青黄不接营养不良?怎么会捉襟见肘黯淡无光?又怎么会鸡飞狗跳慌里慌张?显然,no way。
最后,脾性和气质。俗语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俗语还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实例。一位名叫郑念的老妇人,曾经仅凭一张晚年照片,就引发了网络刷屏。
这是一张怎样的照片?网友说:“她有老人罕见的、深邃透亮的双眸,仿佛穿越时光,叫人久久凝视,欲罢不能。”这就对了。郑念何人?当年的上海名媛。上世纪30年代,她还在天津南开中学念书时,就曾经4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容貌气质可想而知。大学毕业,留学英国,结婚、毕业、回国,先生任职外交官。名媛郑念,本可这样,顺风顺水、风和日丽地过一生。
然而却遭遇无常。先生早逝,“文革”浩劫,她入狱长达6年半,期间独生女儿死于迫害。常人至此,疯傻也不为过。郑念呢?65岁独自迁居异国,适应新环境,著书、演讲、对抗病痛和孤独,用英文写下回忆录《上海生死劫》。离世那年,她94岁。
这就是风骨。学者朱大可说,郑念有比古瓷更硬更美的灵魂。
也许,真正的名媛精髓,并不在于一生不吃苦的幸运,而在于顺流逆流之下的取舍——灿烂繁盛时,浪恬波静;落寞凋败时,水波不兴——后者凭的全都是信念和底气。
名媛重“财”,歪成暴发户;重“才”,变成女学究;重“社交”,如同交际花。
名媛标配,简单来说分别是财、才、德。但即便兼具这三项,还不足以成为名媛。《说文》释义:“媛,美女也。”——媛有了,“名”从何而来?当然还要有社交和圈子。
各国有各国的方式。对早期的英国贵族来说,宫廷舞会就是一座华美的站台——站满了刚过18岁的姑娘,她们由父亲引领着,轻轻抬脚,迈进皇家舞会。那里,有传说中的英国女王,有大把贵族好儿郎,一切顺理成章。这情景,有没有让你想起久违的经典影片《茜茜公主》?
除了舞场,还可以选择球场。1957年8月,日本一个网球场上,明仁皇太子和一位刚认识的姑娘打比赛。比赛过程中他忽然笨手笨脚,最后稀里糊涂地以1比6的悬殊比分败给对方。赛后,东宫教育参事官小泉信三跑到姑娘面前,哭笑不得地说:“美智子你好厉害!完全不看我这个老师的面子,竟然把我的学生打得落花流水!”这个姑娘,名叫正田美智子,刚刚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著名的圣心女子大学英语专业毕业,那天,她和爸爸还有爸爸的同事小泉一起打球,而后者是皇太子明仁的老师。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网球场,是23岁的美智子让皇太子神魂颠倒、发挥失常的地方,也是她轻轻跳上未来皇后宝座的那块起跳板。
而康有为的次女康同璧,则是通过章诒和鲜活的笔触留存在世人印象里的。从小见过大世面的章诒和,不无感慨地写道:“我真正懂得什么是‘贵族’,是在认识了康同璧母女以后。”脾性相投,又因敬仰对方的修养和才气,章诒和的父亲邀请康同璧到家中做客。之后,康同璧专程送来回礼:由她亲手绘制的大幅山水画。章诒和说:“作品的气势、用笔及题款,令人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它出自一位70岁的女性老人之手。”这样的交往,岂止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简直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可是,正如章诒和写康同璧这篇文章的标题一样,随着“最后的贵族”作别历史舞台,“名媛”也在悄然发生质变。放大其中任何一个因素的“名媛”,都会让这个“天生网红词”平添争议——
重“财”,名媛成了暴发户;重“才”,名媛变成女学究;重“德”,名媛更像窝囊废;而一旦重“社交”,就更耐人寻味了,名媛,转眼成了交际花。
世界顶级名媛舞会,准入条件包括无污点,就是希尔顿也不行。
现代名媛,难就难在“平衡”二字。这一点,一个名叫奥菲莉·雷努阿(Opheltie Renouard)的法国女人再同意不过了。
这个女人很神秘,一不结婚,二不公布年龄,但她却做了件天下人都好奇和围观的大事:创办一年一度的巴黎名媛成人礼舞会。
1992年参加过第一届名媛舞会的Alienor Massenet,来自法国珠宝品牌宝诗龙家族。她回忆,那一年的舞会,就是一场周日晚间的模特走秀,规模不大,也没有晚宴。但22年后的2014年,她18岁的女儿在祖母的动员下,提前一个月开始定制礼服和舞裙——对宝诗龙老夫人来说,儿孙们参加这场“皇室贵族牌名媛舞会”,是天经地义的事,既是家族惯例,也是地位宣示。
创始人奥菲莉的初衷,是重现当年的英国宫廷舞会习俗,郑重地给贵族女孩们一张门票:“今夜,你们是这里的主角。”后面的剧情来得太猛——一年年办下来,贵族女孩们来了,女孩们身后显赫的家族来了,发型师、造型师、高定服装设计师来了,全球范围的奢侈品牌来了,海量的媒体关注度也来了。每年11月的巴黎,这场只限24位名媛参加的舞会,如期登上全球娱乐头条。人们一面津津乐道于24个姑娘的身份背景、家世资产、逸闻秘史,一面孜孜不倦地研习她们的发髻高度、礼服长度、身边护花使者的帅度,以及,自己偷偷流下的口水浓度。
“很多女孩的妈妈,舞会之后跟我说,女儿更加注意形象了。我想这是因为,她们人生头一回,在几天之内,成了世界中心。”奥菲莉说。而巴黎名媛成人礼舞会,早已被《福布斯》杂志列入“全球十大奢华晚会”名单。
可这场舞会,却始终婉拒美国娱乐圈“名媛”、人称“太子女”的帕里斯·希尔顿。
“她15岁时,就有人第一次向我推荐她,我拒绝了。她还太年轻。”接连拒绝了3年,奥菲莉始终没允许这个希尔顿集团的继承人、号称“坐拥整个旧金山”的知名美女参加舞会。神秘低调的奥菲莉对记者证实了这个决定,只用了一句话解释原因:“我调查过她的经历。”
闹出过性爱录像带风波、拍过无数裸体写真的帕里斯·希尔顿,如今已经35岁“高龄”,她和无数个每年向奥菲莉毛遂自荐的姑娘一样,永远也等不到参加舞会的那一天了——可是,就算走进那座衣香鬓影的梦幻大厅,又能如何?2014年的那场舞会上,6位不请自来的所谓“名媛”,被奥菲莉亲自礼貌地送了出来:“对不起,你们,进错了门。”
秋水山庄与风雨茅庐
寻访西湖名媛
这是沈秋水、王映霞两个西湖名媛殊途同归的故事。所谓名媛,不过是留给后世人的一个愈来愈远、愈来愈淡的“名”而已。名不名其实无所谓。抓得住切身的小幸福,才最重要。
坐K7或27路公交车去西湖,到新新饭店站下,就能看到“秋水山庄”。
在新新饭店西楼边,一座风格雅致的建筑,梧桐掩映的围墙上,书有“秋水山庄”四个字的大门面朝着北山路的车来车往,铁门锈迹斑驳,像是尘封了往事。
从边门进去,这才发现,秋水山庄已是饭店的一部分,建筑的房间已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客房。
秋水,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主角。
秋水,原名沈慧芝,幼时是上海滩的雏妓,成年后被一皇室贝勒重金赎走,携往京城。几年后,贝勒爷病故,沈秋水带着贝勒的部分财物重回上海滩。她来到上海故友家。故友喜出望外,立即拉着她去吃饭,并将她的财物交给当时在座的另一个朋友代为看管。等他们兴尽而归时已是深夜,那个朋友还在。
那个人就是史量才——故事的男主角,当年上海新闻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逢场作戏,还是一见钟情?两个人后半生的爱恨情仇,就此结缘。故事都是这样说的。但是谁能猜度,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上海滩新闻才子史量才独坐守候沈秋水时是怎样的心境。他知道自己将等来一段情缘吗?
人们只知道的是——秋水擅长鼓琴度曲,与史量才高山流水,互为知音。秋水就此跟定史量才,成为史量才的二房,她也将自己的财物交给他。史量才通过这些资助买下了《申报》《新闻报》,开始他后半生的绚烂生涯。
可是秋水的幸福没有维持多久,史量才有了外室,也是个能帮助他事业的才女。这个男人也真是好命,遇到了三个成就他事业的女人,都是才女:其一是正室,帮他创办了上海女子蚕桑学校;其二是沈秋水;其三就是后来的外室。
三人中只有沈秋水无儿无女,将自己的所有都托付给了史量才,也全心全意地依附了他;当她知道史有了外室,心里的孤独愁苦可想而知。
大概史量才觉得自己于秋水不公,就在杭州西湖边葛岭山下建了别墅送她,并亲手写了“秋水山庄”的匾额。
但沈秋水空缺的心绝非一座别墅能填补。当一个女人愿意将她的万贯家财给那个男人,她所要的仅仅是一座西湖边的别墅么?
西湖边的名媛很多。又比如说王映霞。王映霞当年号称“杭州第一美人”,本姓金,小名金锁,出生于杭州殷实人家。后因父亲早逝,她随母亲住到外祖父、当时杭州名士王二南家中,并过继给王二南做孙女。王二南系南社社员,琴棋书画俱精,他为金锁改名王旭,号映霞。王映霞自幼承欢王二南膝下,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熏陶。
王映霞肌肤白皙,从小就有“荸荠白”的雅号,是有名的大家闺秀、绝色美人。她本聪慧,又有家学,1923年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
似锦流年,如霞笑靥。1927年1月14日,在友人家中,19岁的王映霞面如银盘,眼似秋水,遇到了郁达夫。
郁达夫就此失魂落魄,意乱情迷。他在日记里写道:“我的心被她搅乱了,此事当竭力进行,求得和她做一个永久的朋友。”
过了一个月,他又在日记里写道:“咳嗽总是不好,痰很多,大约此生总已无壮健的希望了,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还想尝一尝恋爱的滋味。”
尽管当时王映霞已有了将要完婚的对象,尽管郁达夫已有家室,但在郁达夫毫不掩饰的爱恋与热烈追求下,王映霞还是投入了郁达夫的怀抱。
两人闪恋、闪婚,1928年2月在西湖边举行婚礼,才子佳人,轰动全城。那一年,王映霞20岁,郁达夫32岁。
婚后,为躲避众多的追求与爱慕者,王映霞和沈秋水从上海移居杭州,在老浙江图书馆附近筑下爱巢“风雨茅庐”。
回到杭州也不清静,有“名媛”的名声在,“这就很自然地给我招来了不少慕名和好奇的来访者,增添了麻烦和嘈杂。从此,我们这个自以为还算安静的居处,不安又不静起来”。
这是王映霞的回忆。她说:“比如,今天到了一个京剧名角,捧场有我们的份;明天为某人接风或饯行,也有给我们的请帖。什么人的儿女满月,父亲双寿,乃到小姨结婚,等等,非要来接去喝酒不可。累得我们竟无半日闲暇,更打破了我们家中多年的书香气氛。我这个寒士之妻,为了应酬,也不得不旗袍革履,和先生太太们来往了起来,由疏而亲,由亲而密了。所谓‘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正是我们那一时期热闹的场面。”
树欲静,而风不止。1936年春,郁达夫应福建公洽主席之招,只身南下。后来郁达夫又在家中发现了浙江教育厅厅长许绍棣写给王映霞的情书。盛怒之下,二人反目,最终以“协议离婚”而分道扬镳。
而沈秋水的故事也不美好。那样一个战乱年代,平静的幸福是世间最难奢求的东西。1934年,史量才与秋水由杭州回上海,在途中被特务暗杀。秋水亲眼见到爱人死在身旁。
这是西湖边两个名媛的故事。
我在网上看过一张照片,是在史量才的灵堂上,沈秋水白衣素服,形容憔悴,抱琴面对史量才的遗体弹奏。
她弹的是一曲《广陵散》。据说乐曲将终时,琴声突然激昂,“嘣”的一声,琴弦断了。秋水抱起琴走到火钵边,将琴投进了火中。知音不再,《广陵散》绝。
后来,秋水离开了史家,独自一人,焚香诵经,了却余生。而秋水山庄则捐给慈善机构,成了妇孺医院。
解放后,这个曾经盛载史量才心意的别墅也收归国有。只有“秋水山庄”的名号,一直留在历史的记忆中。
这天下午三点,我走进秋水山庄的后花园。这里仿照《红楼梦》中“怡红院”的格局兴建,假山堆叠,曲径通幽,庭院长廊,草木葱茏,好一个清幽之所。
走进房间,一格又一格的单间,已然没有了当年女主人的痕迹。伊人走后,这里曾经做医院、做饭店,历史用它不能预知方向的涌流冲刷着这个女子生活过的痕迹。
客房的长廊,仿佛是一条时光隧道,除了我,再没有另一个人。
沈秋水于1956年去世,葬于杭州南山公墓,墓上书“秋水居士”四字。
距此不算远的郁达夫与王映霞的“风雨茅庐”,而今也重新修葺,作为郁达夫故居对外迎客,接受人们的拜访与遥望。只是,今日的故居与当年的爱巢早已不是一个概念。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名媛;有的人,活着活着成为名媛。所谓名媛,不过是留给后世人的一个愈来愈远、愈来愈淡的“名”而已。相比于名,抓得住的切身的小幸福,才最重要。 (文/周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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