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上海人民广场吃炸鸡那年,阿肆还是个小学生。到现在,阿肆已记不清自己在人民广场吃了多少次炸鸡了。
选秀节目《中国梦之声》中,许明明演唱了阿肆的作品《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阿肆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歌火了,而是在想: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上海人民广场一带的炸鸡店店主会眉开眼笑。
这首歌红了之后,她把自己的微博名也改成了“炸鸡少女阿肆”。曾有不少人问阿肆,她唱的“人民广场的炸鸡”到底是哪一家,是肯德基、麦当劳,还是某家食府或小吃店?实际上,它只是步行街边的一个小摊位。遗憾的是,炸鸡摊在歌曲红之前已经撤走,换成了烧烤摊。如果炸鸡摊的老板娘再坚持两年,说不定现在生意好得能拿出上海房子的首付。
广场是城市与市民生活紧密相连的空间。上海的人民广场是上海早期的恋爱地标,而在人民广场吃炸鸡算是很多上海“80后大妈”的集体回忆。十几年前,上海地铁只有一号线和二号线,若是与“跨区”的人谈恋爱,人们一般都会约在人民广场见——这里是两条地铁线的中转站。
人民广场旁的肯德基是当时仅有的几个通宵营业场所之一,也是上海姑娘们可以在深夜约会男友的地方。餐厅里时常能听到姑娘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在吃炸鸡呢,你在哪里?到了吗?”
“那时候,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是极其焦虑的,尤其是当你心里没底的时候,”阿肆回忆说,“于是她们买上一大块炸鸡,吃得满嘴油,故作潇洒,把整个人民广场走了个遍。”
而现在,上海的轨道交通越来越发达,目前为止已有14条地铁线路,情侣们约会不用在人民广场中转了,姑娘们也不用在肯德基等男友了。
对于“遗憾美学”,阿肆有一种偏执,包括未完成的、不复存在的,都留有遗憾。“遗憾让人充满想象空间,能提供一种想象的氛围,特别奇妙。我喜欢遗憾留给人的念想,就像现在,人民广场那家炸鸡摊消失后给人的感觉。”
上海姑娘阿肆眼中的上海有点像纽约,都是很多人心中的梦想之都。“不同地方的人来到这座城市,为了自己的梦想拼搏。它可能让你感到孤独,但孤独中有温暖和共鸣,因为你知道,这座城市有许多和你一样揣着梦想打拼的人。”
阿肆的第二张专辑叫《我愚蠢的理想主义》。她觉得,上海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城市。站在人民广场上,你能看到它周围都是地标性建筑。广场东边连着外滩,西边直达虹桥国际机场,南边是市内交通大动脉——延安路高架,北边与南京西路和闻名遐尔的国际饭店相望。
阿肆每去到一个城市就写一首当地的歌,比如台北、花莲和纽约。刚从西班牙回来的她打算写写西班牙的城市,比如巴塞罗那。但不管去到哪里,对于巨蟹座幻想型的炸鸡少女阿肆,上海始终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家。
住在上海郊区的阿肆一直觉得自己过的并非典型的上海人生活,反而能从局外人的眼光看待这座城市。上海是一座适合生活的城市,用阿肆的话说,“上海有江南风情,又具有西方的犀利时髦和洋气劲儿。虽然这里的节奏很快,但也很包容,充满魅力”。
阿肆给人的感觉像《老友记》里那个经常抱着吉他的菲比,总是一副不紧不慢、永远在状态外的女孩。写《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时,她还在读大学。“我闻着远处飘来的炸鸡香气,‘葛优瘫’地坐在寝室阳台,吉他安心躺在我肚子上。我左手拿纸,右手拿笔(也不时抠抠脚)。神奇的是,曲和词一同出来。后来,我也这样(如有神助般)写了很多歌。”
也有人说,阿肆倒是非常像早年在英国爆红的少女歌手莉莉·艾伦(Lily Allen),一半调皮、一半正经,一半放肆、一半认真,用玩世不恭的方式写认真的歌,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受港台影视剧的影响,阿肆还有很浓厚的香港情结。她曾写过一首歌叫《若你爱上油麻地》,歌词也充满典型阿肆式遗憾美学:“你曾说你喜欢油麻地的风光像喜欢我一样,那现在我们能不能私奔去香港?若你爱上油麻地,我会在那里的警察局里等你。若你爱上油麻地,我会在那里的茶餐厅里等你。而你却始终犹豫,你说生活并不是港剧。”
写这首歌时,阿肆并没有去过香港油麻地。“感谢我发达的想象力,让我在创作上没有什么局限性,感觉来了,就可以写,”她说,“写我的向往和喜欢,促成这首歌。”后来,她如愿踏上香港的土地,有别于在港剧中认识的那个香港,她更喜欢现实中的香港,“人们走路的步子非常快,也比上海拥挤”。
曾尝试过“北漂”的阿肆,失败后又回到了上海。她并不因此而气馁:“有些人适合在各种冲击和压力下工作,创造出好的作品。但我是一个居家又恋旧的巨蟹座,安全感占据我生活的日常。我的创作氛围必须是非常松弛的状态,最好是在安全舒适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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