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睿的声音比他本人成名更早一些。关爱八卦成长协会(下文简称“关八”)开播初期,这个抢戏的、充满精分感和弹性的贱萌声音在播音腔和油滑调间来回晃,挑逗观众的耳膜:先是稳稳一句字正腔圆中气足的“关爱八卦成长协会,良心出品”,紧接着瞬间脱线成古灵精怪的“哈喽,各位小老婆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会长老公”!
开篇的循环洗脑久了,别说女生,看关八的男生都接受了被归入“小老婆”阵营的设定,跟着马睿塑造的“会长老公”的指引,沉浸在各式好玩八卦、各种神秘圈内人爆料、各色娱乐圈知识科普中,接受了这档比普通电视娱乐播报更鲜活好玩的节目,以及对无所不晓的“会长老公”产生好感。同样出名的,还有“小张们”“不懂老师”等人格化ID。
除了声音,马睿也露脸,但这脸从来没正经出现在屏幕里。它作为关八沿用至今的logo,被捯饬得夸张:随手涂鸦的绿帽,黑白的严肃表情上点着斗鸡眼,嘴里和手里视当期视频需要叼着或捧着些难以描述的物品。
这些极具个性的设计,构筑了年轻人对关八坚实的初印象:个人特色强烈的有趣播报,娱人先娱己的开放心态。关八视频日渐火爆,马睿和另外两位合伙人顺势成立了公司,名字也透着一股“好玩就行”的味道:火钳刘明文化传媒。
“关八是个媒体,不是八卦小号或者营销号。”
喧闹、抓人、自娱娱人,这只是关八和马睿制造出的吸引观众的色彩斑斓的壳,而核心是留住并培养年轻观众,引导树立正确的娱乐观和价值观。马睿表示他们一直努力在节目中注入纯娱乐之外的思考:“我们有幸能够在这个时代稍微有一点影响力——至少影响着上千万的人,我们应该明确自己作为媒体的责任。”
做关八之前,马睿有十年的电视圈从业经验,在湖南卫视主持过《小马热话题》,谙熟娱乐圈的人事逻辑。传统媒体形态变革的经历、互联网媒体红利期的经历,给马睿带来的不只是熟练表达、快速反应的职业技能,突破常规、另辟蹊径的勇气,还有长久留存的媒体人的底线和责任感。
他反复强调“关八是个媒体,不是八卦小号或者营销号”,一如关八口号所说“我们不生产八卦,我们只是娱乐圈的搬运工”。关八做的是碎片信息聚合与娱乐新闻播报,提供“弱碱性娱乐话题”,做青年群体闲暇时谈资,构筑以粉丝为基础的娱乐社群,在平台交流分享信息。马睿认为新闻价值观应该重于新闻爆料本身,拒绝狗仔式百无禁忌、无孔不入的偷拍挖料。
在马睿看来,这两种对娱乐新闻的处理方式,有价值观上的本质区别。戏谑搞怪、窥私猎奇是娱乐的面目,而非目的。“当然最好是娱乐一下就过去,而不是一直抓着这个不放。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大家讨论,比如婚姻观、职场规则,比如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法则,不光是就事论事。因为那些事情本身关系并不大。狗血的事情可能会在其他地方频繁发生。我们要从事件去提炼,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逻辑,或者说能够从这件事情中获取什么。”
近期的白百何事件,关八一如往常搜集来龙去脉,厘清前后线索,收小老婆们爆来的料。“就是按正常的新闻流程去做,速度上要比同行业快,内容里要有独家信息,而且在态度和价值观上要有所呈现。随着关八App的推出,我们的用户有了更便捷的工具来发布相关的内容,同时提供了讨论的环境和空间。”马睿希望娱乐播报能提供足够多的信息源,旨在有趣有料,但点到为止,不落井下石,也不做长线渲染。“负面新闻对明星本身也是很大的伤害。每个行业的人都可能犯错,只是镁光灯下的明星更显眼。”
马睿称关八的定位是真诚、善良、有趣,无意挑事或与明星为敌。“我们和明星没有冤仇,娱乐新闻本身也大都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但是它照进了你的生活,你在生活中也找到了它的倒影。它既然发生就已经成为历史,并不会因为你对它的评价而改变。所以关八只呈现故事、内幕和线索,大概是以史为鉴这样一个态度。”
在界限上马睿也看得清楚,“至于这个事情里面的人和事发生了什么错误,应该找个警察来解决”。
“所以我们经常是通过讲一个八卦,讲清整个娱乐圈的运转模式。整天说谁替身如何如何,娱乐圈不止这些,还有各种文替、武替、裸替,他们的生存现状如何?如果你看到,就不会那么惊讶和用力了。”马睿罗列了关八在节目中呈现过的例子,“说光线传媒的前世今生,你看到很多经纪公司跟艺人之间的关系就不会那么惊讶了;我告诉你华谊兄弟的前世今生,你看见频繁的电影上映、票房起伏也同样不惊讶了。”
马睿形容关八是在给娱乐圈“著书立说”,把一个又一个这种所谓的八卦串起来,然后成为特殊的、有时代象征意义的符号。“这个嘈杂的社会里,很多东西是支离破碎的,谁能把这些东西整合起来?如果今天媒体都做不到这样的事,那真的就太让人失望了。”
年轻人需要被良好地引导。
娱乐是容易因为过分渲染而失控的话题。媒体的引导和观众的独立思考能力显得同等重要。年轻人渴望从关八中获取的不只是谈资。作为信息的接受者和反馈者,年轻人同样身负重责。时代的急速变迁,让他们身处信息获取方式快速迭代、信息过剩和信息碎片化的时代,既享受时代便捷开放的红利,又身受泥沙俱下的裹挟。“当信息过于碎片化,对受众而言不成系统而无法被筛选的时候,对每一个信息获取者来说都有更高的要求,就是你怎么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能够给自己带来正面影响甚至对自己一生都有积极意义的东西。”
不经筛选和判断地接触娱乐新闻,部分年轻人在看娱乐新闻,或者在互联网环境下接触外界时都会显得“过于用力”,马睿认为他们是需要被良好引导的人群。“他觉得事件出来了,可以骂可以指责,但是他有判断力吗?我们其实是在给年轻人传递一种评判标准。”
学会过滤掉信息中的杂质,专注于背后问题的思考,形成自己的观念,是青年一代面对娱乐圈甚至一切事物的基本态度。偶像观或者娱乐观折射出来的是一个人脱离原有秩序,寻找个人趣味的成长过程。“我认为这是一个重新找到自己的过程。你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你能得到什么?这不是一种功利,而是培养独立思考、成为自己的能力。”
马睿说:“我们和观众都是互联网的实验者,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一个人在岸上。摸索过程中,信息会被拆解,会更加细致地去梳理每条脉络。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他所感兴趣的,创造出属于自己在那个领域的积累。这一切需要正向的大方向、一个好的世界观。”
马睿一直凭着自己过人的敏锐走在潮流前列,比如在工作上借助一些新兴的渠道,还有大众最喜欢的形式,甚至用别人从未用过的方式收集和呈现八卦,从而快速抢占到了每一波新兴浪潮的红利。
在生活上,马睿也很享受“92一代”早已习惯的“无现金”生活,喜欢从这些科技带来的生活变化细节中发现更多潮流趋势。
马睿认为从现金到无现金的进化,其实是科技推动的生活方式迭代。“这种快速变化源于无现金确实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各种便利,没有假币、远离病菌、一扫即走等,这个未来趋势已经非常明显。不过我更期待着科技能够给生活带来更多带感的新鲜体验。”
马睿自己在国内外都已习惯了无现金生活,父母也从陌生到熟练使用支付宝。“技术变革给生活带来便捷是必然趋势,关键是你愿意去拥抱它,这样你会收到很多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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