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澜沧景迈山中的雾气还未散去,进山路口木亭里,火塘中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偶尔蹦出,把脸膛映红,白色的炭火轻轻飞舞。布朗族小伙子和拉祜族姑娘围坐在火塘边,一边唱着歌,一边劈柴、煮水,准备着糯米粑粑、酸角、水煮花生等茶点,迎接一会儿上山参观的远客。
40多岁的布朗王子南康在烧一壶“百抖茶”。他把老树的芽茶放在陶制的茶罐里烤,一边烤一边抖,防止茶叶烤焦。渐渐地茶叶变得焦黄,茶梗发泡,一种酥香味溢出。然后加入滚热的开水,茶罐顿时就像开了瓶的香槟,泡沫喷涌。这时南康顺势一吹,将上层泡沫吹出,再注入少许开水,放在火塘里煮一会儿就可以饮用了。
这种独特的饮茶方式与古树一样久远。老茶入口微甜,饮下即苦,茶汁饱满,茶汤粗犷,一股甘甜缓慢有力地回应。对于跋涉了一小时上山的客人,这杯茶再适合不过了。
走在古茶园,很难分辨是树一直陪伴着人,还是人敬畏地陪伴着树。抬头环视隐匿在这森林间的野生古茶树——主干如大碗,最底下的叶片硕大无比,比手掌长,叶脉鼓出,很有古茶树叶子的霸气。这些古茶树在每个春天苏醒,年纪最大的有1700岁,最年轻的也有上百岁,像一座座古寺。茶人说,它们什么风雨不曾见呀。
“我要是给你们留下牛马,怕遇到灾难死去;要是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宝,怕你们吃光用光;给你们留下茶树,让子孙后代取不完用不尽。”布朗族祖先帕岩冷临终前,给他的子孙们留下了这样的话语。布朗族视茶为祖先的遗赐,德昂族以茶为祖,佤族把茶当作与祖先连通的圣物。每年4月,这里都会举行为期三天的“山康茶祖节”,祭茶祖,唤茶魂,祈求茶祖帕岩冷佑护千年万亩的大茶园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祭拜的“五供品”中,有一种就是茶,以茶敬茶神,以茶回归,这种循环一如落叶归土,又给养万物。当我们再次坐在树荫里品茶之味时,一如窥尝了始祖的恩膏。
目前,世界上已发现的茶树种类,共有4个系,包括37个种和13个变种,在澜沧江流域就有4个系,包括31个种和2个变种。一条条云南交通史上气韵非凡的茶马古道,也因此如蛛网般密布于澜沧江两岸的山山岭岭和村村寨寨。故被诗人于坚称为“众神之河”的澜沧江,既是普洱茶的摇篮,也是茶树起源的中心地带。
诸山之中,景迈山最享殊荣,被誉为“现今世界上保存最完好、年代最久远、面积最大的人工栽培型古茶园”。山上,由高到低依次呈现“神山、神林—森林、古茶林、传统村落—现代茶园—旱地—水田—河流”的垂直立体景观,见证了茶树从野生到驯化,再到规模化种植的发展史,被日本知名的茶叶专家松下智誉为“茶树自然博物馆”。
在景迈山翁基寨,八十多户人家每年可产茶叶四万多斤,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小作坊,杀青、揉茶、晒、蒸……近十多年,普洱茶大热,价格持续上涨,行情好,茶人有钱了,年轻一代留在寨子里,盖新房、娶媳妇、做茶叶生意。他们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茶,但更不能没有信仰。每个村子里都有寺庙,茶与佛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自2013年11月17日,景迈山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以来,古茶林和茶叶经营就受到了严格的保护。例如不能修建油漆马路破坏环境,房屋建设要按要求来修建以保护古建筑,茶叶经营上不许山外茶叶进山,品牌与品质不能含糊等。
一旦“申遗”成功,景迈山将是全球唯一一个以茶为主题的世界文化遗产。在这个自然资源和文化基础上,景迈山·柏联庄园通过10年时间,打造了世界上第一家以普洱茶为主题的茶庄园,从现代意义上令这座“茶博物馆”更丰富、科学及开放。
“依我看来,普洱茶丰富、复杂、自成学问的程度,在世界上,只有法国的红酒可以相比。”学者余秋雨说。景迈山·柏联庄园提出了“庄园茶”的概念,其价值导向上与法国葡萄酒庄园异曲同工——一款好茶,必须具备好的原料、好的工艺以及好的窖藏。从庄园里出来的柏联普洱,采用全产业链生产模式,实现了从茶园到茶杯的标准化,让每一片茶叶都可以追溯。
柏联庄园建有国内首个标准化的原产地茶窖,茶叶经过层层工序最后进入茶窖贮存,在与原产地共生的微生物环境中,慢慢陈化。茶窖的墙用带着有益发酵菌群的泥土糊制,细细地看,会看到茶叶和茶梗,而里面的微生物与空气接触形成普洱茶“成熟”的良性环境,有利于提高普洱茶的品质。二楼的墙体被嵌入了巨大的茶砖,吐着芳香,几个恒温的“茶室”存放着客人定制的茶,在这里等待完成它的时光之旅,或5年,或10年,成为普洱茶中有着好年份的好茶、老茶。
普洱茶品鉴家吴疆认为,柏联集团的这种庄园模式或许代表着未来普洱茶的发展方向。十年的匠心研磨,柏联普洱复原了正宗的景迈味道——入口滑甜,“汤色金黄金黄,兰香悠长悠长”,让人们因为茶而记住了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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